她一個激靈,睜眼看到的就是薑妱側躺在自己懷中,閉著眼麵無表情的把自己的臉劃了一道鮮血直流的口子。
“!”
這次絲蘿是驚得連叫也叫不出來了,她張了張嘴,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手已經第一時間去握住了薑妱的手,阻止她繼續用力。另一隻手強製的去奪那隻銀叉。
薑妱有些迷茫的看著絲蘿,她仍然不肯放手,便翻過身半坐起來,與絲蘿搶奪起來。
做這一切時,她竟然相當認真,不覺得自己做了怎樣驚世駭俗的事。
“來……來人!”絲蘿終於能喊出來了:“春藤!”
其實不需要其他人,薑妱現在很是虛弱,她的力氣完全不是絲蘿的對手,即便用上全身的力氣也沒用,最後手一滑,叉子脫手而出,她卻也沒抵抗這向後的力道,後腦撞到了木質的扶手上,她的意誌本來就瀕臨崩潰,這一下就直接失去了意識,連絲蘿的喊叫也完全沒聽到。
*
這又是一場沉睡,但是不同於上一次的服藥之後強製的平靜,薑妱這次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
那是
在一場奢華的晚宴上。
夢裡的薑妱還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花骨朵一樣的年紀,卻漂亮的不可思議,她知道自己的相貌討人喜歡,卻又懵懂的不知道究竟有多美,更不知道這種罕見的美代表的到底是什麼。
她的皮膚顏色像雪一樣白,光潔的又像無暇的白玉一般,在夜間的燭光下熠熠生輝,席上美麗的女子有很多,下到十四五歲的豆蔻年華,上到三四十歲的韻味風華,但是在這樣多的美人中,她像是暗夜中的月光一樣引人注目,遮蔽的周圍小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她還愛笑,對著所有人都會給人家善意的笑容,笑起來時那雙形狀完美雅致的眸子微微彎起,映著明亮的燭光,像是九天銀河都落在其間一樣,讓人完全不舍得移開視線,她卻隻是望著人笑,完全不知道對方望著她的眼時,心中想的是什麼。
這樣美而不自知,帶著毫無矯飾的天真可愛,又怎麼能不引人注目。
她那時那樣無知,無知而愚蠢,隻能感覺到旁人的善意,那雙眼睛會自動過濾掉一切醜惡,隻看到所有人友善的一麵。
隻有坐在他身邊的少年因為明裡暗裡數不清的視線而有些不安。
他微微皺起眉毛,握著薑妱的手下意識的用上了力氣。
薑妱被攥的有些痛,她驚訝的望著少年,完全沒想過要躲,也一點也沒掙紮:“無恙哥哥?”
曹無恙回過神來,忙放鬆力道,抬起她的手來緊張的仔細看了又看:“怎麼樣,捏痛了沒有?”
薑妱樂嗬嗬的搖搖頭:“不疼!”
看著她,沒有人會不心生喜愛,曹無恙忍不住用另一隻手去揉了揉女孩子柔軟的發髻。
“呀!”薑妱驚叫了一下:“都弄亂了!”
即便是這樣,她仍是笑著的,完全沒一點不高興。
這一切都被一雙——說著絕不僅僅一雙眼睛看在眼裡。
最上首斜斜倚在長榻的青年意味不明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對小兒女,接著拿起酒杯,對坐在他下首的中年男子舉起酒杯:“亭威侯,佳兒佳婦,真是值得恭賀啊。”
亭威侯曹增壽惶恐的舉起酒杯:“謝太子殿下誇讚,他們不過毛頭小兒,當不起您誇獎。”
太子饒有興味的用餘光瞥到了亭威侯世子耐心的給他的小未婚妻挑魚刺,又得到了對方的微笑。
“真羨慕啊……”他似笑非笑的說。
”什、什麼?”亭威侯有些懵。
“孤是說,這小女孩出身也不算高,竟然就結到你們家這門親,真是令京城的閨秀們羨慕。”
亭威侯仍有些不安,但是卻不好表現出來,隻是解釋道:“這孩子的祖父是先父的至交好友,這門親早在兩個孩子還沒出生前就定下了,當初老臣和夫人也覺得不妥,隻是後來見了薑氏,兩小兒竟分外合得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這樣從小一處長大,也是天定的緣分了。”
太子輕哼了一聲,也說不上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一道尖銳的聲音透空而來:
“啊!快來人!七皇子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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