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聲音卻十分柔和:“不要固執己見了,接受我吧,我們去把赫利俄斯搶回來。”
“把那個黑眼睛的青年給殺了。”
“奪取他的神格,他身上的信仰之力,毫無疑問已有能夠成神的可能,他尚且懵然不覺。我們可以趁他尚未覺醒,將神格奪過來。”
“等你擁有了神格,讓赫利俄斯回頭太容易了,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巫妖的壽命是無限的……神眷之月,與太陽之子,正是一對。”
史蒂文森仍然是無動於衷看著那影子,拒絕道:“不,你不是我,你是黑淵的生物,不必再引誘我了,離開我,去找彆人,我不是會受你蠱惑的人。”
“我的靈魂,至始至終都秉承著高尚和純粹的光明信仰,恪守戒條,你找錯人了。”
“所以你才失去了赫利俄斯,你聽說他選擇墮落為巫妖,你將他送你的所有禮物退回,你恪守你的光明戒律,你失去了他。現在你擁有機會扳正這一切。你本是他最信賴的友人,最值得交托性命的生死之交,為什麼你還要執迷不悟?”
史蒂文森冷哼了聲:“滾吧!你這種黑淵生物,永遠理解不了什麼叫光明磊落,生死相托,高尚偉大。”
影子也不生氣,隻是微笑而無奈地看著他:“我就是你,否則為什麼你放開了領域,我仍然還在?相信我,我會讓你更快樂,更幸福。”
史蒂文森冷笑了聲,卻忽然發現了不對,他的領域,原本名為神眷之月,水麵上原本明亮倒映著巨大的月影,銀色的水麵璀璨如夢幻。什麼時候,月影已消失不見,他猛然抬頭去看天上,發現天上的月亮竟然不知何時也消失了!
深藍色的天空與平滑的水麵是如此的沉寂,什麼時候,他的領域竟然被人入侵了?
他伸出手來,一杆巨大的銀月法杖出現在他手裡,銀藍色的光芒大盛,史蒂文森厲聲道:“什麼人?”
漆黑夜色中,一個黑發黑眸的青年慢慢走了出來,氣質天然帶著一股憂鬱和厭倦感。
史蒂文森想起上一次也是他穿透了自己的結界領域,直接和赫利俄斯離開了。
他皺起了眉頭:“你破了我的領域?閣下意欲何為?”
蕭偃慢慢道:“我隻是感覺到了對我的尖銳而清晰的敵意和殺意,太明顯了,我擔心祭司身體不好,所以才跟了出來,既然祭司沒事,那我們就都回去吧。”
史蒂文森轉頭看了一圈,發現四處都黑魆魆的,死寂一片,原本的蟬鳴、水聲、風聲,以及魔獸們的聲音,都已消失不見。
他難以置信:“你的領域,竟然是黑暗能量?”他又體味了下:“不對,似乎每一種魔法元素都有,我想起來了你是全係魔法元素親和……”
蕭偃微微側了側頭:“隻是試試而已。”話音才落,他忽然在虛空中微微一伸手,白皙手指裡立刻提上了一團吱吱亂叫的影子來。
史蒂文森愣了下,忽然低頭看自己的影子,發現影子恢複到自己原本的影子,那個之前一直在蠱惑他的影子已不見了。他震驚道:“你居然這麼輕鬆就把他抓了出來?”深淵生物,十分難擊殺,而且往往會增強各種惡念,導致意誌不堅定的戰鬥人員陷入負麵情緒之中。這黑發青年如此輕鬆,難道剛才影子說的,那神格的事,是真的?
蕭偃有些茫然道:“很難抓嗎?我感覺到了很明確的惡意和攻擊性……”那些太過鮮明的恨和嫉妒,讓他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對,因此才一路跟了過來。
史蒂文森道:“這是黑淵的生物,它從黑淵出來,纏上了我。”
蕭偃手裡提著那個虛空的影子,腦海裡隱隱約約又掠過一個類似的東西。他暫時沒有去細追憶,隻是問道:“那麼現在應該如何處理和禁錮它?”
史蒂文森看著顯然還活著的那個影子,冷酷道:“應該送到教會的裁判所,仔細研究它到底是個什麼生物,有什麼弱點,難得活捉到這麼一隻……”
那影子長長慘叫了一聲,忽然開始巧舌如簧:“我就是你,你怎麼忍心把我分割開來?你明明也喜歡……”
蕭偃忽然拎著它抖了抖,仿佛倒提著一隻貓一般,那影子又嗚咽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副院長房間裡,赫利俄斯原本正和塞納副院長討價還價:“我肯定要和肖恩在一起的,所以彆的活都彆交給我,我看你帶了好幾個好手,連從前的教會大祭司都跟著你的隊伍,你擔心什麼?”
塞納:“你不知道,黑淵那邊其實情況很嚴峻……”
忽然兩人一起住了嘴,不約而同轉頭看向了外間。他們同時都感覺到了一股磅礴充沛的虛空力量蔓延籠罩著整個要塞,無邊無際,靜謐如子夜,溫和凝重,卻仿佛能夠吞噬所有。
塞納副院長臉色蒼白,嘴唇顫抖:“那是誰的領域?這是半神級了吧?”這威勢太重,他竟然幾乎連法術施展都有些困難,上一次他遇到這樣威壓的領域,還是院長的領域,而這顯然還並非他的領域當中,隻是領域施展中溢出的魔法餘威,倒像是肆無忌憚全然沒有克製才會造成這樣大量的魔法能量溢出。
赫利俄斯神色凝重,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話音才落,巫妖就已消失,塞納副院長隻看到一段殘影。
塞納副院長:“……所以,赫利俄斯閣下還是嘴硬心軟啊,真有事,他還是這麼緊張地出去了,難怪教皇冕下和人皇都和院長這邊通氣,希望魔法學院千萬要爭取死靈主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