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牽著手,在影壁前來回走動,讀上頭的詩,兩人時不時說些悄悄話,似乎在討論誰的詩更好。兩人看上去當真是極要好的姐妹,誰能想到,邱宜珍心裡藏著那樣的歹毒心思呢。可見人心最是難測,就像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前世到底誰會要害她一樣。
明檀視線撞上福安夫人,見她似乎又要朝自己走來,便不動聲色與徐蘅一邊說著話,一邊朝影壁走了幾步。明檀一靠近,影壁前的貴女們便笑著給她騰地方。
京城的貴女們對明檀大多比較友好,因為明檀身份尊貴,得聖寵,平日裡與人相交也親和大方,還有要緊的一點,郡主不喜歡李彌。
徐蘅隻是跟著明檀,並不知道明檀是為躲福安夫人。兩人到了影壁前,品鑒今年的新詩。
邱宜珍見樂陽有意往明檀身邊靠,腳下像是生了根似的,死死站牢,指著她和樂陽剛才讀了好幾遍的詩,繼續與她深談。
樂陽隻好也站在原地,但到底有些心虛,時不時朝明檀看一眼。
影壁上貼了有四十來首詩,明檀每首詩隻掃一眼。徐蘅看看詩又看看明檀,也不必問便知檀兒是怎麼評價的,左不過四個字:狗屁不通。咱們郡主眼界實在太高了些,就柏綺漱這字,怎麼也不能夠是春蚓秋蛇呀!
明檀看到第三排第二首的時候,停了一下,這是一首五言絕句,倒是有些王摩詰的意境,前世也有這首詩嗎?明檀一時記不清。她又在心裡將這首詩念一遍,記下了詩張貼的位置,便繼續看下去。
草草掃了一遍,最後也隻得那一首叫明檀覺得有三分意境,彆的在她眼裡都是詞藻堆砌的庸俗之作。
樂陽被邱宜珍拉著,始終沒能到明檀身邊來。
各位閨秀品過詩,心裡有了數,將心裡選定的詩的位置記住,不記名寫下,投入福安夫人身邊的錦盒中,便三三兩兩遊園玩樂去了。
“檀兒選了誰?”徐蘅問道。
“你猜。”明檀笑道。
徐蘅背著人,左手比了個三,右手比了個二。明檀嫣然一笑:“猜對了,送你一個花匠做彩頭。”
“甚好,甚好!”徐蘅看著明檀頭上的牡丹,大喜過望。
還沒到揭榜的時候。總要到午後,這些年輕人們玩得儘興,氣氛最熱鬨的時候,才由今日在場身份最尊貴的二皇子親自揭榜。
明檀站在影壁前沒走,因為她知道不一會兒,她的皇子表哥們便要派人來請她。
果然,二皇子身邊的貼身太監杜平,滿臉堆笑,一路小跑到明檀跟前,腳步還未停,身子就已經躬下半截行禮道:“郡主安,二皇子殿下請您過去一敘。”
“知道了,你去回話,我要帶徐姑娘與樂陽縣主一起去。”明檀道。
杜平心下雖疑惑,卻不敢多問,隻笑著應了聲是,便又一路小跑去回話。
福安夫人上前道:“可是二皇子邀請郡主,不如郡主與老身同去?”
明檀笑道:“好,夫人稍等。”說完她小聲吩咐憐月幾句,又對徐蘅一笑,才對福安夫人道:“夫人請。”
一行四人,緩緩往東邊兒去,那亭台連著樓閣,一大片地方都是今日男子們的遊樂之處。不過郡主走的路上,是不會見到那些人的,都被事先請離了。
“郡主覺得今年的影壁詩如何?”福安夫人笑問。
“佳作比比,難分伯仲。”明檀含笑道。
福安夫人哈哈一笑:“郡主真會說笑。”
明檀對福安夫人並無惡感,但前世她們師徒借她的東風為柏綺漱揚名實在做得太過明顯,叫她不快,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