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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大夫來複診。
“令愛身體已無大礙,隻是驚嚇過度,需要靜養。”
驚嚇過度?
姚夫人一愣。
綿綿不過是受了風寒,卻不知何時又受了驚嚇。
“娘。”姚枝雪低聲喚她。
姚夫人回過神,遣人送走大夫,坐到床邊。
“娘在這。”
姚夫人憂心忡忡,姚枝雪一眼便看了出來。
“許是被之前做的噩夢嚇到了,沒什麼的。”她道。
“噩夢?”
姚枝雪張了張嘴,前世的事如走馬觀燈,不知該怎麼說。
姚夫人抱住她,“罷了,既是噩夢,便不要去想了。”
感受著溫暖的懷抱,仿佛前世的種種真的隻是一場噩夢,姚枝雪鼻子一酸,眼淚就開始往外湧。
“娘,我想去城郊的彆院散散心。”
“不可,你病才好,若是想去,過段時間娘陪你去。”姚夫人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可是,我也不知怎的,留在家中總是做噩夢,”她哭出聲,“大夫說了,我需要靜養,您就讓我去吧。”
見姚夫人開始動搖,她繼續哭訴。
“我夢見有人打我,我生了好重的病,怎麼都逃不掉,最後被裝進棺材裡——”
她哭得太淒慘,姚夫人隻能不斷地輕拍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撫。
好端端的,怎麼會做這樣不吉利的夢。
莫非家裡進了什麼邪祟?
“我就住上十天,待我好了之後,便回來了。”
姚夫人到底是被她嚇到了,隻好答應她,心裡盤算著這段時間請大師來家中驅邪。
翌日,姚枝雪總算如願地前往了彆院。
在她的堅持下,此行帶的人不多,好在彆院雖然規模小些,但該有的都有,姚夫人再三叮囑才送她離開。
姚家的彆院清幽雅致,一直都有人定期打理,搬過來就能住。
姚枝雪扶著冬晴下了馬車,她不動聲色的看了一圈,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也許戎秋此時還未來到此處。
她病才要好,身上沒什麼力氣,此時坐了一天的馬車,隻覺得分外疲憊。
前世隻聽說彆院似乎有打鬥的痕跡,損失也頗為慘重,當時爹娘還以為是得罪了外麵的什麼人,戰戰兢兢地過了一陣子,還是戎秋派人前來致歉,說是借用了彆院,一切損失皆由他來補償。
隻是他惡名在外,姚老爺哪敢真讓他補償,客客氣氣地把人請了回去。
後來戎秋直接送來了一箱子東西,說是賠禮。
裡麵什麼東西都有,像是並未挑選過,隨便送來的。
其中有一顆珠子,入夜後會發出皎潔瑩白的光,令她愛不釋手。
哥哥說,那是東海夜明珠,乃禦賜之物。
爹娘聽說後,嚇的立刻又派人把夜明珠送了回去,隻留下了其他的東西。
為此她還心情低落了好一段時間。
房間內地龍燒得很足,熱氣一上來,熏得人便有些犯懶了。
她解下大氅,又將襖裙褪去,隻留下貼身的幾件羅衫。
冬衣厚重,脫下來後自在許多,她眉眼間已經有了倦意,便讓冬晴守在外間,打算淺眠片刻。
撩起床幔的瞬間,她眼前一花,隨後被一股大力挾裹著摜到床上,好在被褥柔軟,倒也沒有磕疼她。
整個過程極快,連床鈴都跟著叮當地響。
“小姐?”冬晴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
昏暗的床幔內,戎秋死死地壓在她身上,一雙淩厲的丹鳳眼緊盯著她。
“小姐可是有什麼吩咐?”
見姚枝雪沒應聲,冬晴又喚了一遍。
腳步聲漸近,姚枝雪脖頸上傳來一抹涼意,那是一把短刀。
無聲的威脅。
戎秋慢慢鬆開捂著她嘴的手。
“無事。”她倒還算鎮定。
姚枝雪看著他,儘管是在這種情況下,心裡卻沒多少懼意,好像她篤定他不會對她做什麼。
隻一眼,她就看出來眼前的人是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