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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春初。
兩天的休沐日過去,再回學院,路邊修理整齊的迎春花已經開了大半,金黃色的花瓣在陽光下十分奪目,讓人看著心情就會變好。
一進寢舍,淡淡的花香變成了刺鼻的藥味。
“陶青,你生病了嗎?”
姚枝雪放下東西。
陶青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額頭上還用紗布包了起來,看著十分淒慘,儘管如此,他還是端坐在書桌前,抄寫著那本《西川雜記》。
他的字好,工整漂亮,賣給書店還能多賺五個銅板。
“這是怎麼回事?又是劉添福做的?”
陶青看見她回來,咳了兩聲,道:“小傷,沒什麼大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姚枝雪沉默。
她不善言辭,此時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戎世子已經教訓了劉添福,”他展開笑容,語氣輕鬆,“至少接下來能夠安生幾天。”
劉添福墜湖後直接請了一個月的假,戎秋之後也離開了書院,還沒聽見有什麼消息。
陶青雖然沒有詳說,但學院裡有安維均在,仔仔細細給她說了一遍。
了解始末後,姚枝雪不免有些擔心。
戎秋此番行徑,顯然是一點臉麵都沒給劉家留,不知道那位宮中受寵的嘉貴妃會怎麼做。
不過這件事好像隻有姚枝雪擔心,她久居深閨,一點也不知道將劉添福踹進湖裡,不過是戎秋輝煌戰績裡最不值得提的一件。
“劉添福算什麼?你是不知道當今聖上有多寵咱們這位世子殿下,就算他把宮裡的皇子踹進湖裡,聖上也隻會在一邊喊一句這一腳踹得真漂亮。”安維鈞繪聲繪色地講,好像真看見了皇上在那誇戎秋一樣。
姚枝雪起初半信半疑,直到看見戎秋打著哈欠走進學堂,這才相信他沒受此事半點影響。
不過要說一點影響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聖上聽說此事後,反倒還送了不少補品去王府……
像在鼓勵他惹是生非似的。
趙夫子則是把戎秋訓了一頓,不過對戎秋來說睡一覺也就過去了。
唯一麻煩的就是趙夫子要求他每堂課都要來聽,否則就把這件事寫信告訴淮北王。
晨時的空氣總是更清新些,戎秋踩著朝陽踏進學堂裡。
分明大家穿著相同的弟子服,卻好像都成了他的陪襯一樣。
他帶著幾分不耐的眉眼一抬,頓時鴉雀無聲。
戎秋三兩步走到位子上,一撩袍角,十分囂張地坐下。
他早起的時候沒有哪天心情是好的,姚枝雪也就沒理會他。
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姚枝雪拿出在家中整理好的筆記遞給安維鈞。
“我對近幾年的考題進行了彙總,這是我記錄的要點,你可以抽時間看看。”
幾個科目的重點記錄都很詳細,安維鈞翻開看看,瞄了一眼不斷往這邊看過來的戎秋。
他伸長脖子湊到姚枝雪耳邊,沒等說話就被戎秋踹了一腳。
他踢得不重,暗含警告意味。
“說話就說話,離那麼近乾什麼。”
乾淨的袍子印上一個鞋印,安維鈞卻連拍拍都不敢。
他立即坐直身子,“殿下教訓的是。”
戎秋哼了一聲,算他識時務。
安維鈞摸了摸鼻子,對著姚枝雪道:“多謝你費心,隻是我實在看不懂這些東西……”
戎秋又不滿地打斷他,“豬腦子進什麼學院?”
安維鈞:“……”
他也不想來啊!
而且為什麼戎秋總盯著他啊?
一天內惹了戎秋兩次不快,他應該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吧?
姚枝雪對他的生存壓力恍若未覺,她想了想道:“那晚上我給你講一講吧。”
陶青身體還未好,回寢舍給安維鈞講題定會影響到他休息,在學堂裡就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