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誰說的?”
這不是當初你自己說的麼?
還重複強調了兩遍……
林南星張了張嘴, 猶豫片刻,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
他換了種方式,委婉地說:“我以為畫的不是我,難道畫的是我嗎?”
霍德爾半闔著眼, 指腹輕輕刮過草稿本上的“林”字。
名字都寫了。
不是你還能是誰?
他遲遲沒有說話,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林南星等了會兒, 沒聽到他的否認。
他歪頭看向霍德爾, 正午的陽光正好落在他臉上。
溫暖的光線柔化了他如雕塑般立體的側臉, 他眼睫低垂, 點點金光在纖長的睫毛上跳動,跳著跳著落進了眸子, 霍德爾眼底都似乎染上了陽光。
林南星恍了恍神。
直到霍德爾動了動,看了他一眼, 又飛快地挪開視線。
這心虛的小眼神。
林南星才慢吞吞地意識到一件事, 不說話的意思是默認。
默認……
也就是說……霍德爾畫的是他?
他怔住了,良久, 磕磕絆絆地問:
“你、你畫的是我嗎?”
霍德爾從鼻腔哼了一聲。
他依舊不說話,但這答應已經很明顯了。
畫的就是自己。
林南星頓了頓,看了眼畫。
畫上隻有一個輪廓,沒有五官, 很難分辨出到底是誰。
因此模特本人都不知道畫的居然是他。
他第一次看見的時候, 因為霍德爾害羞的反應, 理所當然地以為他畫的是喜歡的人。
想著,林南星眨了眨眼, 感慨道:
不愧是他,又猜錯了。
那天害羞根本就是不是因為畫喜歡的人,而是因為畫他被抓包了啊!
林南星陷入了沉思, 霍德爾不動聲色地瞄了他幾眼。
見小麻煩精直勾勾地盯著畫,一副墜入某河的模樣。
霍德爾抿了抿唇,當著他的麵就開始磕、磕起來了?
他老臉微紅,半晌,底氣不足地說:“你彆多想。”
“我想畫誰畫誰。”
這話倒是說的理直氣壯。
林南星回過神,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多想的。”
就一個輪廓,代表不了什麼。
頂多說明他骨相好,連年邁的吸血鬼都忍不住提起了筆。
都想的出神了還叫不多想?
想起對方傲嬌的屬性,霍德爾合上草稿本,塞進抽屜。
——口是心非。
——嘴上說著不會多想,腦子想的可歡了……
一個老師敲了敲門,對講台上的王正信說:“王老師,先進運動班級的獎品在政教處,你找幾個同學去拿。”
王正信應了聲,喊了幾個Alpha去拿東西。
他正好也閒聊完了,開始說正事:
“……你們最後一屆運動會就這樣結束了,可以收收心,好好學習,準備下周的期中考試了。”
期中考試幾個字一出,同學們立馬怨聲載道:
“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人話麼?”
“期中考試怎麼這麼突然?”
“什麼?什麼考試?”
“老王你給朕再說一遍。”
…………
“期中考試,科目時間考場安排等等都和高考一樣,距離高考也就那麼一百天時間,接下去的每一次考試,你們都要當成是真正的高考……”
王正信又開始念叨考試的事情。
林南星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
他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想著,身體是真的有些不對勁。
昨晚他睡得很早,睡眠質量也很好,按理說不會這麼困。
要不要請個假提前去趟醫院?
林南星還沒決定好,便趴在桌上睡死過去了。
王正信念叨完考試的事情,詹明誌和其他幾個Alpha抱著紙箱子走進教室。
同學們探頭探腦地張望,王正信開口道:“先進班級的獎品是紙筆之類的學習用品,以及一千元的獎金。”
這些都是學生自己賺來的,王正信沒管,把事情全權交給班長負責。
學習用品容易分,獎金就有些麻煩了。
一千塊錢不多,不夠大家聚個餐,平分下來人均又沒多少錢。
簡至軒把錢先交給了生活委員,走上講台道:“趁現在發獎品,大家想想這錢該怎麼花。”
“這麼點錢,買點零食?”
“要不再出點錢,我們吃個大餐?”
“出點錢出去玩吧。”
“出去玩+1,在考試前浪一把!”
…………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聲音越來越響。
林南星迷迷糊糊地翻了個麵,眉頭微微皺起,有些睡不安穩。
霍德爾撩起眼皮,冷冷地看著講台上的簡至軒。
簡至軒敏銳地感受到他的目光,他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能看出霍德爾的表情是嫌吵。
他連忙說道:“這樣吧,大家把建議發到群裡,我弄個投票。”
“現在就下課,大家想乾嘛乾嘛去。”
教室很快就空了,隔壁幾個班閉幕式一結束便放了,整棟教學樓都靜悄悄的,窗外鳥雀的鳴叫聲異常清脆。
“霍爺,回寢室麼?”簡至軒湊到霍德爾麵前,小聲問道。
霍德爾看了眼睡夢中的同桌:“不回。”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普通人湊近了都聽不清楚。
睡夢中的林南星聽見了,聽得清清楚楚。
還有一種奇怪的感受,仿佛有道清風拂過臉頰,帶走了心底莫名的燥熱。
霍德爾不說話了,那難以形容的燥熱又湧了上來。
林南星掙紮了會兒,勉強睜開一條縫,茫然地看著霍德爾。
見他醒了,簡至軒笑嘻嘻地說:“大家都走了,你要不回寢室睡吧。”
“教室睡覺容易著涼……”
林南星緩了會兒,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連簡至軒後麵說了什麼都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