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斜,看完熱鬨的百姓各自散去,大街上的議論聲漸漸停息了,唯有廂房中的聲樂舞蹈依然如故。
懷星一舞畢,收劍坐到應如風身側。他的額頭沁出一層細汗,一張俊臉染上緋紅,胸膛貼在她的手臂上起起伏伏,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冷白的皮膚比紗衣更輕薄,應如風忍不住伸出手,撫了上去。
應如風摩挲著白瓷般的肌膚,感歎道:“大興的風水比西域的風沙養人,西域第一美人哪及得上大興第一美人呢?”
看著懷星羞澀地低頭鑽進她的掌中,應如風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穿來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已經二十年了,她非但不想回家,還想永遠留在這裡。
穿書前,應如風是個社畜,拿著僅夠糊口的工資996,還時不時被油膩的禿頭男上司爹味說教。
猝死當夜應如風就穿進了一本古早女尊文《十個美男夜夜寵》。書中的女主草根逆襲,在腥風血雨中打敗了一個又一個的反派,和眾美男們幾度生死邊緣遊走後終於登上皇位,一攬江山美人。
不過這一切艱難險阻跟她應如風沒有什麼關係,因為她穿到了故事的結局,成了女主眾多女兒中的一個。
出生就在羅馬的人終於多了她一個。母皇治國有方,太女宅心仁厚,她身為五皇女,既不用學習帝王之術,也不用擔心天塌下來沒人頂,每日隻要吃喝玩樂,做條鹹魚。雖然沒了手機,可生活的質量卻是指數級增高。這樣美好的日子她少過一天都覺得虧,更彆提這裡的男人謹守男德,行事端方有禮,說話溫聲慢語,跟男尊世界的粗鄙男人是兩個物種,簡直為她的xp量身定做。
見應如風的眼神越來越深邃,侍奉在旁的龜奴適時地問道:“殿下,今個還是懷星公子作陪嗎?”
應如風攬住懷星的細腰,正要說話,琴音忽然間停滯了。
追月摁住琴弦,皺著眉看向她,“殿下,時候已經不早了,該回府用膳休息了。殿下年紀尚輕,當以學業為重,勿要沉溺……”
應如風從榻上站了起來,打斷了男子的話,“追月公子,須知客人來天香閣是享樂的,可不是來聽你說教的。”
她斜睨了一眼坐在琴後的追月,明明跟懷中的懷星長著同樣的臉,怎麼就多了張比太傅還能勸學的嘴?龜奴也是多此一問,她跟追月單獨待一會都煩,哪會與他共享良宵?
應如風讓侍從給龜奴發了賞銀,示意她帶著其餘人退下,摟著懷星向裡屋走去。
懷星倚在應如風肩頭,小聲勸道:“風姐姐,哥哥他不是故意的,你彆生氣。”
應如風刮了下他的鼻尖,見懷星敏感地縮了一下,饒有興致地說道:“沒生氣,你哥從小不就那樣,我都習慣了。還是星兒性子好,我最喜歡了。”
錚的一聲,背後傳來刺耳的弦斷聲。應如風揉了揉眉心,那位哥還當自己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呢,氣性那麼大,這裡可沒人慣著他。
三年前,丞相突然被禦史彈劾貪汙賑災糧款,母皇震怒,不過十多日便下了丞相府闔府女子流放北地,男眷沒入賤籍的聖旨。應如風向來不參與政事,但念著十多年青梅竹馬的情誼,便拜托天香閣的老板將兄弟二人買過來庇護起來。
她與追月原有婚約,是父卿生前替她定下的,所以母皇知道此事後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責難她。應如風私心裡倒對此事有幾分慶幸。她生性散漫,追月卻是個循規蹈矩的,兩人互相看不慣,勉強結婚也是怨偶。反倒是他的弟弟懷星溫柔體貼,感激她的相救之情,不求名分以身相許。
她關上門,把釘在背上的視線隔在門外,俯身吻上懷星的唇。
懷星羞澀地閉上了眼睛,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