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子(1 / 2)

霧行三刀 汪九合 6020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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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馬並排在山坡上望向黑暗中的城池,空氣中持續傳來金石之聲,驟然火光衝天,茶啊衝終於到了強弩之末,潰敗隻是一瞬間的事。

“主人,現在亂成這個熊樣,他們自身難保,沒空來管我們了。”紅馬上的人身影佝僂,聲音尖刻。

白馬上的女子嗓子似乎受了傷,砂紙一樣:“五哥,他們沒那麼好甩掉,隻是兀室人好不知趣,白瞎了我的鋪子。”

“這是國事,咱們沒招!”五哥全名信拳五,他嘬嘬牙花子:“我早就說我們該離開這兵荒馬亂的地方,不然哪兒會這麼匆忙。”

“咱們家不就在這麼?”女子輕歎一口氣:“若不是實在沒辦法,誰想離開自己的根呢。”

信拳五沒話說了,從懷裡摸出個胡蘿卜掰成兩半,一半給白馬吹雲,一半給棗紅馬卷梅。

馬兒吃飽了,便是連夜趕路,從夜半趕到天擦亮,城裡的聲音早遠遠甩在身後,兩人到了林海邊上,密不透風的林子旁邊是一條結了冰的大河。

又開始落雪,細如微塵的雪花變成鵝毛大雪,地上很快罩了厚厚一層棉絮,天越發的陰沉,兩人如罩在濃霧裡似的漸漸模糊了周圍。

這樣的天趕不了路,隻能暫時休整,兩人稍一商議,決定在林子邊緣短暫歇息。信拳五在山林裡長大,不會迷路,進林子可以暫時隱匿蹤跡,在河邊反而會成了活靶子。

女子沒下馬,由信拳五拉著兩匹馬進了林子,林子裡雪勢稍小,女子似乎有些氣悶,想拉下自己的麵罩,卻被信拳五輕聲阻止:“彆動。”

氣氛瞬間凝滯了,信拳五聳聳鼻子:“暗處的兄弟,我們沒惡意,同是避雪,咱們互不打擾就是了。”

從樹蔭處閃出來個影子,信拳五暗暗攥緊了拳頭,那影子隻是問道:“你們騎馬,可有草料麼?我用銀子買。”

信拳五有些出乎意料,兩方不露聲色地互相打量,此男子身量高大,站姿挺拔,斜背著一把雁翎刀,他大半張臉都隱沒在保暖的圍巾後,隻露出一雙長著開扇雙眼皮的眼睛。

影子捕捉了信拳五遞向白馬上女子的眼神,就明白誰才是話事人。

“給他吧。”白馬上的女子聲音嘶啞地出乎影子意料,她將鬥篷的帽子朝後扯了扯,下半張臉被遮在保暖麵罩裡,一雙柳葉目裡滿是愁緒,不知是寒冷還是其他的緣故,露出的肌膚雪一樣的慘白,眼眶周圍卻浮著雲霞似的紅暈。

“多謝,在下宋圓。”影子接過草料,遞上兩塊碎銀:“我隻有這些了,不知夠不夠。”

“宋小友不必客氣。”女子似乎笑了笑,搖搖頭:“不要錢。行路難,留些也好。”

信拳五把宋圓的手往回推:“沒事兒,不用客氣。”

兩方都不是健談的,影子見狀不再推拉,收回銀子喂自己的馬兒吃草去了。過了半晌雪漸小了,到處白茫茫一片,隻有鬆樹的針葉還保留些綠色。

信拳五觀察了天色,覺得不會再下雪,決定繼續趕路,正欲與宋圓打招呼告辭,西南方向的樹林裡突然呼啦啦飛起一群鳥,伴隨著撲扇翅膀的聲音是越來越近的狗吠。

宋圓猛地起身,伸出左手握住了刀柄:“是兀室人搜過來了嗎?”

此時的信拳五正彎著身子,讓女子踩著他的肩膀爬上樹去,宋圓看這二人反應,篤定道:“找你們的?”

女子已完全藏進了鬆樹的枝杈中,白色的鬥篷與雪混作一色,不知她在此處根本注意不到。

狗吠聲越來越近,信拳五不單扯著兩匹馬朝冰河處去,還一把抓住宋圓的大黑馬一並朝外拽,宋圓翻身上馬勒住韁繩,喝道:“你做什麼!”

樹上的女子突然出聲道:“牽扯你進來真是對不住。”

宋圓還沒反應過來,大黑馬烈風猛地朝前衝去,信拳五躍上卷梅,兩人三馬急速奔出了樹林,信拳五似早已準備伏在馬上,而宋圓的麵巾已被鬆枝勾掉了,臉頰也被劃破了一個小口子和數道紅痕。

宋圓伸手去摸烈風的屁股,拔下了一根嵌進烈風肉裡的銀針,他氣急,怒喝道:“你們的事牽扯我做什麼?怎麼如此不厚道?”

烈風愈發焦躁,時不時看向身後的樹林,宋圓調轉馬頭欲離開,忽聽得腦後傳來呼呼風聲,信拳五急道:“小心!”

宋圓聞言將烈風的頭微微壓下,傾身伏在馬頭旁,一隻飛爪險伶伶地擦著宋圓的頭頂飛了過去。

宋圓被算計,他不欲糾纏,一心想走,誰知信拳五忽然扯住烈風的韁繩,他手勁奇大無比,烈風竟被勒停在原地。宋圓剛扣住信拳五手腕,信拳五便鬆開了韁繩,離開的時機轉瞬而逝,追兵此時已呈合圍之勢,宋圓再想離開已來不及,宋圓殺意橫生,以肩膀為支點拔出了雁翎刀砍向信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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