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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巡邏士兵的引路下,很快離開了最擁擠的路段,阿屾掏出一點兒碎銀以示感謝,趕著馬車進入了小路。
藥無必敲敲車壁:“先靠邊停車,讓我漱漱口。”
藥無必含了茶水在嘴裡,吐到路邊的排水渠裡,連著漱了好幾口,才感覺嘴裡沒有奇怪的異味了。
阿屾小心翼翼地觀察了附近,確定無人跟蹤,才問道:“什麼情況?娘子你身體怎麼了?可要去看大夫?”
“看個鬼,我沒事。”藥無必把水壺丟在一旁,“我裝的。”
阿屾看著藥無必和阿歆的表情,反應過來:“真藏了人?官府搜捕那個?”
藥無必盯著阿屾,她黑眼珠大而不反光,直勾勾看人時,即使是白日裡也有些瘮人:“官府搜捕的是哪個?”
“車裡是哪個?”
“你帶人回來還有臉問我?害得我還要吐一場,他們搜的人犯了什麼事兒?”藥無必壓低眉毛,“殺人放火搶劫□□?哪一種?”
“偷盜啊,偷走了市丞的傳家寶劍。”阿屾從懷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紙,被藥無必一把搶過,“娘子請看。”
藥無必展開羊皮紙,是一張通緝令,畫像寥寥幾筆非常寫實,這人也非常熟悉——就是車裡的追七星,藥無必展示給阿屾和阿歆:“是她。”
“那怎麼辦?你現在在我旁邊,不怕她再拿你威脅我們,要不要現在把她做了。”阿歆話裡的內容確實是在密謀,聲音卻一點兒沒放低。
追七星聽到了,在馬車裡笑道:“小丫頭,你可以試試。”
“試試就試試,我還有同伴,二打一難道還不如你?”阿歆躍躍欲試,就要解開纏在腰上的鞭子,被藥無必按住了。
“彆動手。”藥無必搖頭,“我們沒必要和她結仇,讓她自己走就是了。”
追七星道:“你們娘子是聰明人,現在是我欠你們人情,若是你們對我刀劍相向,殺了我反倒輕鬆,若是叫我跑了,我的仇人又增加了你們三人。虱子多了不愁,待到我窮途末路,做出什麼事情都不稀奇。”
“是。”藥無必坐回追七星對麵,“七娘自己走吧,再有彆的我也幫不了你,你是官府通緝犯,我不想給我夫君增加麻煩,幫你離開已是仁至義儘。”
“我知曉其中關節,但我還有一事相求。”追七星低頭,雙手將斷劍舉過頭頂,“此劍在我手裡必定顛沛流離,我可損傷,但此劍不能再有任何閃失,可否請娘子替我保管?待到我取回另一半,還要請娘子替我重鑄劍身。”
“為何要恩將仇報?”藥無必接過寶劍,愛憐地拂過劍鋒,“我救了你,反倒要把贓物留在我這裡,不怕我去交還給官府?”
“愛劍之人,定能懂得我拳拳之心。”
藥無必歎氣:“隻怕我會辜負七娘對我的信任,愛劍隻是愛好,怎可窺見本性?以此為證未免片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