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銘一向很注意自己在妹妹麵前的高大形象。
……但他現在有點傻了。
不過他妹現在也沒工夫關注他的形象。
小家夥渾身濕漉漉,眼眶紅紅的,小嘴一癟一癟……
忽然沒忍住哇的一聲就哭了。
紀天銘以為他妹被嚇到了,趕緊抱過來拍拍哄哄:“彆哭了,回來了就沒事兒,乖了乖了。”
花啾哭得泣不成聲:“鍋鍋,鍋鍋沒了……”
紀天銘沒聽懂,聯想到他妹愛吃,立刻附和:“有果果,回屋就能吃……”
“嗚哇!”花啾哭得更凶了。
“……”
紀天銘乾脆閉嘴了,就拍一拍,輕輕的。
他不吭聲,小家夥哭一會兒,自己就哭夠了,她一抽一抽的,大眼睛蒙著水霧,似乎還沒能接受某個現實。
找寶寶的人接連撤回來。
紀天銘抱著委屈巴巴的妹妹,替她解釋:
“啾啾掉到石頭縫裡,嚇到了,彆擔心……”
“……對,石頭縫……”
“……比較偏僻,幾乎沒怎麼開發的那片,我也是意外找過去的。”
他解釋得臉不紅心不跳。
大家都相信了。
畢竟島上挺安全的,又沒在海裡找到,寶寶怎麼可能憑空失蹤?找回來就對了嘛。
紀之霄的目光卻充滿懷疑。
他頓了下,問奶團子:“你有沒有見過一隻大螃蟹……”
紀天銘把妹妹的腦袋捂進懷裡,打了個哈哈:“這島上螃蟹很多嘛,見過也很正常。”
紀之霄有點著急:“不是……”
正準備往下說,忽然被人一把拽開。
胡美美皺著眉,往他的腦門上狠狠點了一下:“孩子都找回來了,你還追著問什麼!彆給人添堵了。”
紀之霄才六歲,身板小,被她點得一個趔趄。
周圍的人看過來。
紀之霄眼眶微微泛紅,偷偷攥起拳頭又鬆開,忍住了。
花啾被胡美美嚇得愣住,暫時忘記了鍋鍋的事。
可是大家都在關心她,卻沒人關注那個似乎說了句傻話的小男孩……即使他看起來都要哭了。
她揉著眼睛,扭頭看了一眼,被哥哥抱回彆墅。
連秋芸其實也覺得匪夷所思,但她的腦洞還沒那麼大,隻能暫時相信。
她叫了醫生過來給寶寶看了看,身體沒事,就放心了。
紀天鈺琥珀色的眸子盈滿疑惑。
不過寶寶還在傷心,他沒追問,也沒研究。
剛要離開休息的時候,花啾突然叫住他。
“哥哥。”
“嗯?”
花啾把一個大金鏈子給他:“啾啾給你的,生日禮物。”
紀天鈺接過來,看了一眼,神色如常地掛在脖子上。
“謝謝,哥哥很喜歡。”
空氣感十足的美少年一本正經地帶著大金鏈子,認真道。
花啾開心了,大眼睛彎成月牙。
紀天鈺也向她回以淡淡的笑,像微風掠過寧靜的湖麵,一瞬即逝。
花啾眨眨眼睛。
等他回去之後,小家夥突然發出一聲驚歎:“wooooo!”
紀天銘:“……你鬼叫什麼?”
花啾:“二哥哥笑了誒!”
……確實。
紀天鈺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像在發呆……其實是專注。
專注到沒有任何表情,更彆提笑了。
或許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紀天銘被這兩個字肉麻到了,抖了抖。
才反應過來,脖子一沉,他妹把另一條大金鏈子也給他掛上了。
掛完仔細看了看,小家夥突然說:“哥哥你戴著這個,比二哥哥好看。”
她詞彙匱乏,不知道還有個詞叫順眼,反正好看就對了。
紀天銘:“……”
戴大金鏈子好看……
真不知道是在誇他還是罵他。
這會兒安靜下來,紀天銘才想起之前他妹說她是個小妖怪的事情。
他總覺得不可思議,猶豫片刻問:“你真是個小妖怪?”
“對呀。”
“……什麼妖怪。”
“啾啾是玉,玉饕餮。”
花啾毫無顧忌地在哥哥麵前說出自己的原型。
她總覺得哥哥不會害她,也不會怕她。
果不其然。
紀天銘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他隻是有點傻。
他妹是塊玉?
玉饕餮?
用玉雕成的賊能吃的那個凶獸?
一時間,之前所有的迷惑不解都在此刻煙消雲散——怪不得她這麼能吃啊!
看來以後沒必要控製她的食量了。
——花啾啾她哥如是想。
全都弄清楚之後,時間也晚了。
紀天銘正準備戴著大金鏈子離開,腦子斷線的花啾忽然想起鍋鍋和海底的古董們,叫住他。
“哥哥。”
“怎麼了。”
“你可以把啾啾海底下的朋友帶上來嗎?”
“嗯??”
-
第二天,雙胞胎生日的這一天,老大紀長一還沒來。
連秋芸逐漸心浮氣躁:“他到底來不來。”
紀天銘迅速甩鍋:“反正我通知過了,不關我的事。”
連秋芸抱胸皺眉,在房簷下踱來踱去。
“那就不等他了,過完生日就走,愛來不來!”
“媽你太著急了,蛋糕晚上才切呢。”
紀天銘說著,抱著穿戴齊全的妹妹跟教練上了電動遊艇:“我們先出海了,拜拜。”
花啾也跟著揮揮小手:“麻麻拜拜。”
連秋芸無奈:“小心點,注意安全。”
“知道啦。”
臨行前,紀天鈺突然參與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