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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駕駛,薑枕抱著一包抽紙擦乾眼淚,降下車窗丟進路邊的垃圾桶,身體沒骨頭似的下滑。
時嘉在她熟悉的哭聲中終於想到了陳原川是誰,她晚上沒喝酒,邊係著安全帶邊問:“我有一個問題。”
薑枕哭累了,聲音也悶:“什麼?”
“那個誰……”
膝蓋上的手機震動兩下,薑枕“嗯”了聲。
時嘉在自己貧瘠的詞彙量中想出一個合適的詞,“他脫貧了?”
“?”
薑枕莫名其妙看她一眼,隨後點開消息。
【寶貝,上次定的包已經到貨了,你什麼時候有空來店裡~我這還有幾個新到的款,你看看。】
翻著圖片,薑枕心情又美麗了,唇角微微上揚,回了個都留著。
還是包比男人更順眼。
時嘉見她不理自己,瞥了眼手機屏幕,“這個款式不適合你。”
薑枕遞過去一個“神經病你在說什麼胡話”的眼神,又仰起了那顆高貴美麗的頭顱,頂著兩個腫成核桃的眼睛,“我,薑枕,百搭。”
“不是,你都不關心一下嗎?”
“程明說說也就得了,你怎麼也這麼奇怪。他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那你哭這麼起勁兒跟死了前男友一樣,乾什麼??”
時嘉一下提了音量,薑枕坦率地說:“本來牙疼就很脆弱,砸酒瓶砸的我更脆弱了。”
“請多給牙疼人士一點關懷。”
時嘉沒說話,我看你買包的時候可一點都不脆弱。
薑枕驕縱歸驕縱,但她這人最好麵子,除了麵對很信任的人,一般不會在外袒露太大情緒,更不會動手打人。
她繼續追問:“你認真點,他今晚什麼意思呀,和好?”
“你想太多了吧,”
薑枕腦海裡揮之不去他冷淡的眼神,抿了下唇,“說話這麼凶。”
凶嗎?
時嘉又回味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光顧著看他的臉了,沒注意到他凶不凶,反正說話的時候挺帥的。”
“……”
薑枕沒理她,消息列表頂端出現一個新群聊,看著程明發來的群收款,“你有點單記錄嗎?”
“有,在小程序裡你自己找找,你要這個乾什麼?”
薑枕從手機支架上取下她手機,“這狗東西發了個群收款,他憑什麼來跟我們平攤?”
時嘉沒懂,她們沒事就愛遊蕩在各個酒吧,除非銀行卡被家裡凍結,她們消費何時看過賬單,都是直接a。
薑枕找到賬單,又點開程明的聊天頁麵,摁著語音鍵:“我摔的那瓶酒3256,你自己付。”
對麵回了個問號。
薑枕理直氣壯:“這瓶酒用來砸你的,你不付誰付!?”
程明:“……”
時嘉:“……”
車緩慢行駛出停車場,時嘉一腳踩下油門。
窗外街景快速閃過,五月的風已經有了夏天的味道,薑枕摘下毛線帽,手指無意卷起一縷散落下的發絲一圈一圈纏繞。
車內沒放音樂,薑枕升起車窗隔絕外界雜音,耳邊卻總是聽到莫名的心臟跳動聲,她坐直身子,不痛不快吐出一句“吵死了”
時嘉:“……”
這年頭呼吸也是一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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鬨了半天一片狼藉,這局自然玩不下去,其他人紛紛起身離開,程明揉著太陽穴也想走,又被服務員叫住。
服務員遞上賬單:“先生,您還沒付款。”
程明看都沒看,不耐煩地掃了二維碼,隨後在群裡發了個群收款,卻沒想到薑枕會主動找他。
程明故意沒點開,盯著那個小紅點心裡暗爽。
他不過是說了點實話,薑枕就當眾讓他這麼難堪,其實內心肯定在自責,不然怎麼會主動找他。畢竟是薑家捧著的明珠,高貴就高貴點吧,他一男人也不計較,道個歉就行了。
程明也反思了他的態度,女生就喜歡溫柔耐心類型的男生,他確實有點著急了,還是得慢慢來。
一頓心理暗示後,程明滿麵春風點開語音,聽完之後臉直接垮了。
這薑枕怎麼這麼無賴?
什麼叫砸他的就要他付!?
那邊陳原川低頭點上一支煙,白色煙霧繚繞模糊了眸子裡不明情緒,聽到身邊室友問:“剛才那些人,你認識?”
“嗯。”他咬著煙含糊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