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平抓著頭發, 滿臉絕望:“公路上四五棵倒塌的大樹,把路堵得死死的。沒有繩索,尤其是暴雨天裡根本沒辦法移開大樹。一不小心還會出事故,根本就是不想讓我們離開。我早就說過彆來、彆來, 你偏偏要湊上來!”他猛然指著魏眠眠大喊:“你現在知道哭了?!都是你們魏家造孽, 關我屁事!我什麼都沒做, 就因為是你丈夫才被牽連。我他媽受夠了!!”
魏眠眠尖叫, 撲上去用鮮紅色的指甲撓著馮平的臉頰,很快撓出數條血痕:“馮平你沒良心!當初追我的時候你怎麼說的?現在又是怎麼做的?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養的女人和那個孽種!”
馮平狠狠的把魏眠眠推開,不耐煩的罵道:“你又不會生養, 心思惡毒。你以為家裡養了什麼東西我會不知道?鬼仔!你居然在養鬼仔!那缺德的東西你居然也敢養?就那樣陰暗森冷的家, 是家嗎?我敢回去嗎?你跟你爸、你們魏家人都一樣可怕、變態!”
魏光明戳著拐杖發出‘篤篤’的聲音, 他嗬斥道:“安靜!”冷漠的目光落在馮平身上, 後者頓時瑟縮後退, 惹來魏眠眠的鄙夷和輕視。魏光明對馮平說道:“你累了, 受到太大的驚嚇以至於胡言亂語。回你們之前的房間好好睡一覺, 睡醒後就沒事了。”
馮平恐懼後怕的吞口水:“可是路不通, 這就是征兆——”
“下雨天雷劈斷大樹,把路堵住是很正常的事情,彆疑神疑鬼。”魏光明打斷他的話, 沉著聲音說道:“套句陳天師說的話, 不做虧心事, 不怕鬼敲門。”
馮平欲言又止, 但又想起什麼一般將話咽下去, 並將魏光明說的那句話當成救命稻草:“你說的對,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根本沒對不起過彆人,當然不用害怕。”他神經兮兮的安慰自己,然後在魏眠眠的攙扶下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魏光明對陳陽等人說道:“見笑。”
陳陽:“魏先生,你們是不是還瞞了我們什麼事情?”
魏光明麵不改色:“傷天害理的事情絕對沒有犯下,自然無需隱瞞。如果陳天師指的是這些事的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從未做過虧心事,隻是——”話音一轉,他的情緒變得低落,神色間也有些難過:“我對不起我的前妻。”
“魏先生的前妻?”
魏光明歎氣:“我的前妻已經去世,對外說是病死。其實她是有一次回來收藏館探望孩子,夜裡回去不幸遇到歹徒,被……奸殺在小樹林裡。”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愧疚:“要是我那一次不跟她吵架,讓著她一點。我們就不會不歡而散,她就不會賭氣半夜還跑回去,結果遇到——唉。”
魏曉曉此時已經恢複鎮定的情緒,向毛小莉道完謝之後走到魏光明的身邊,朝陳陽等人說道:“抱歉,媽媽的事情一直都是爸爸心裡的遺憾,如果你們確定揭人瘡疤對於捉住索命冤魂有幫助的話,我們會告知。假如你們沒辦法確定,卻讓我爸爸回書房。他的腿不能久站。”
陳陽讓開路,由魏曉曉攙扶著魏光明回書房。路過郝醫生的屍體旁邊時,魏光明似是不經意般瞥見吊死郝醫生的舊麻繩,神色一變:“這條麻繩?”
陳陽注意魏光明的表情:“吊死郝醫生的麻繩,也是索命冤魂死亡的直接原因。換句話說,可能當初就是郝醫生用這根舊麻繩吊死索命冤魂,現在冤魂用同樣的舊麻繩吊死郝醫生。”
魏光明險些站立不穩:“當年我前妻死因就是窒息,她的脖子上纏著根舊麻繩。當時法醫鑒定,那根舊麻繩不知什麼人綁在樹林裡,被凶手當做殺人凶器。”他想到某個可能性,臉色陰沉:“陳天師說過,冤魂索命會用當初害死自己的東西殺死仇人?”
陳陽:“是。”
“所以我的前妻是被郝醫生奸殺?”思及此,魏光明憤怒不已:“枉我一直信任他,聘請他擔任我魏家的私人醫生,還將他介紹許多顧客!他就是這麼對我的?!好,死得好!”
他戳著拐杖,命人將郝醫生的屍體搬出去,他魏家的房子留不得這種禽獸。可惜客廳裡隻有魏曉曉和齊茵兩個弱小的女人,恐懼著郝醫生的屍體而不敢搬動。魏光明狠狠刮了眼兩人,隨後請求陳陽幾人幫忙。
陳陽搖頭:“將死人屍體扔到沙地中,無論是受瓢潑暴雨還是烈日暴曬都屬於侮辱屍體的行為。不管死者生前是否作惡多端,都不該對一具屍體泄憤。”
魏光明見沒人幫他,就把拐杖扔到一邊:“我自己來搬。”說罷,他抓住郝醫生的一條腿,一瘸一拐的拖。魏曉曉和齊茵忙上前幫忙。
陳陽垂眸說道:“魏先生,郝醫生死於冤魂索命。此時體溫尚存,三魂七魄還未完全離開身體。如果你做出侮辱屍體的行為,可能會被記恨。”
聞言,齊茵忙扔開郝醫生的腳,退離得遠遠的,還將手往背後不斷的擦。魏光明冷漠的問她:“你不是無神論者?”
齊茵尷尬:“我、我隻是怕屍體。人都死了,也的確不該將屍體扔到外麵,再說雨水會破壞屍體上的痕跡。到時候警察來問,發現屍體被放下來過,又被扔到外麵沙地該怎麼解釋?”
“哪裡來的警察?”
齊茵疑惑:“郝醫生是凶手還不報警嗎?”
魏光明眼神冰冷:“不準報警。我說過,誰都不準報警。不能讓外人破壞我的收藏,陳天師,你們能懂吧?”
陳陽雙手交疊放於腹部前:“冤魂索命,生人回避。它們有酆都赦令牌,我們就不會插手。”他意有所指,但魏光明聽不懂,或者說也許懂了但無所顧忌又或許不在乎。無論如何,陳陽已經仁至義儘。他歎口氣:“抱歉,魏先生。我們隻是負責解決無故害人的厲鬼,至於冤魂索命,我們無權過問。”
說罷,他跟寇宣靈等人轉身回房。魏曉曉突然叫住他們,近乎於銳利的質問道:“你們要袖手旁觀,不救我們嗎?”此時的她失去平時的沉默寡言,變得像個真正的魏家人。哪怕皮骨包得再好,裡麵的靈魂仍舊惡臭無比。
毛小莉回她:“魏小姐,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冤魂索命,我們不管。厲鬼害人,我們自然會出手。所以,隻要你沒做虧心事就不用擔心。”她蹦跳著跟在張求道身後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