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你先跟我說說,糖罐裡怎麼混了其他糖果?”
“不知道。你買的,我怎麼知道?”陳陽露出懵懂不知的表情:“怪不得有幾次吃到的糖果味道跟之前不一樣,差了點。老度,你該不會讓人騙了吧?你沒經驗,熟客就是容易被宰。彆擔心,你把對方聯係方式交給我,我去理論。”
度朔咬住陳陽的嘴唇,無奈的說道:“陽陽,每罐糖、每張糖紙上都有編號。給你的糖果,我都記住糖紙上麵的編號,所以你跟我說說,為什麼我給出去的糖果還能在糖罐裡見到同意編號的糖紙?糖紙裡頭居然還包裹著其他普通糖果。”
陳陽瞪大眼睛,萬萬沒想到度朔能狠到這份上。“你居然還在糖紙上編號碼?!太心機了你!”他氣鼓鼓的,很不開心:“我很生氣,你分明是不信任我。在這種小事上都不信任,讓我寒心嘶——咬我乾嘛?”
度朔連氣都氣不起來,沒好氣的說道:“你還不是趁我不在偷天換日?說多少次,要克製。你想牙齒都駐光然後跑去修補,以後連冰一點的東西都不能吃嗎?”
“那也用不著每張糖紙上都標編號。”
度朔捏著陳陽的耳垂:“糖果和糖紙都是我親手製作出來,我沒權利在上麵標編號?”
陳陽驚訝的張大嘴巴,捧住他的大手:“你親手做的糖果?”怪不得糖紙上沒有廠家商標和聯係方式,到處買也買不到,問寇宣靈他們也得不到答案。
思及此,氣鼓鼓的陳小陽牌氣球好像飄到了樹杈上,被尖銳的樹枝戳破,‘哧’的一聲跑了氣癟下去,軟綿綿又輕飄飄的,乖乖巧巧捏著度朔手掌左右搖晃:“你怎麼還要自己動手啊?麻不麻煩?”說著說著,踮起腳尖‘啾’了一下又一下。
陳小陽就是有這本事,能讓他生氣又能瞬間讓他整顆心軟得沒邊,度朔心裡這般想,也沒拒絕陳陽的親近。把他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又把吹風筒扔給他:“幫我吹頭發。”
陳陽拿起吹風筒,把整個人都趴在度朔背上,單手伸開五指耙著他濕漉漉的頭發,打開吹風筒幫他吹乾。吹到一半發現水滴從度朔脖子滑到胸膛上,一路到腹肌,最後隱沒在圍巾裡。
陳陽受到誘惑,關掉吹風筒放在桌上,翻了個身像條魚一樣滑溜到度朔懷裡,湊上去啃住度朔鎖骨含糊說道:“不吹頭發,我餓了。”
度朔眸光變暗,撫著陳陽脖子的手滑到背脊上,從衣角探進去。“我喂你吃飽……”
分局庭院的草坪上隱約傳來說笑聲,還有燒烤特有的味道越過重重關卡鑽進藏在被窩裡的陳陽鼻子裡。陳陽聳了聳鼻子,猛地驚醒,臥室拉上窗簾營造出昏暗的環境,適合睡眠。
度朔開門見他醒了便走過來揉捏陳陽酸疼的腰部,說道:“要下去嗎?”
陳陽被揉捏得很舒服,低低應了聲:“嗯。”兩人交頸溫存片刻,他才從床上下來。梳洗完畢後才跟度朔下樓,剛到庭院手裡就被塞了烤串,麵對隗宣閃亮亮的目光請求,陳陽好脾氣的坐下給他們燒烤。
隗宣身邊的一隻女性毛僵站在陳陽身側觀摩學藝,陳陽露出不解的表情,姬薑見狀便解釋道:“她叫丁,曾為秦地名廚。她想向你學廚藝。”
名為丁的毛僵朝陳陽行拜師大禮,陳陽說道:“不用拜師,你要想學就在旁邊看著,有不懂可以問。我也不會教彆人,隻能儘量回答你的疑惑。”
毛僵再次行感謝大禮。陳陽已經免疫,反正分局裡再多幾隻毛僵,被多行幾次大禮就能習慣。燒烤小成員裡隻有陳陽、名為丁的毛僵以及馬嬸會燒烤,其他人就是在糟蹋食材。所以他們就心安理得吃現成,隻不時遞點食材過去。
陳陽燒烤的時候發現有兩個陌生人,應該就是馬嬸帶過來的客人。不過他們跟寇宣靈一副熟稔的樣子,難道是熟人?這麼一想,他就詢問坐在旁側的馬嬸。
馬嬸回答:“的確是熟人。那兩個是總局成員,跟宣靈共事過一段時間。”
“他們是來找老寇的?”
“不是。”馬嬸拿了把刷子蘸蜂蜜醬:“他們是來找張求道打探消息,這次的‘路障’聽說由張天師家出,他們還想去參加道教交流法會,所以提前過來打探,可惜求道那小子為情所困窩在房間裡打遊戲。”
“關鍵是求道自己也不知道吧。這東西不是要避嫌?”
“少來。又不是什麼大考核需要避嫌,隻是參加道教交流法會的名額而已,沒有位置他們就能自己給整出一個,隻要能過‘路障’。所以每次道教交流法會設出來的‘路障’,隻要有門路就能安全度過。”
“意思是說求道知道?”
馬嬸搖頭:“他不知道。張天師家不同其他地方,說是公正不阿一視同仁,其實誰都知道他們就是覺得好玩。非要把‘路障’設置得很困難,隻要其他天師怨聲載道他們就很開心,罵他們罵得越凶就越開心。本性惡劣,但是表麵形象裝得好。”
陳陽接過馬嬸的刷子往自己的烤翅上刷:“不太明白。”
馬嬸性格比馬山峰急躁,聞言翻了個白眼:“還不明白?張天師一脈相承,傳自家而不傳外人。所以就算‘路障’設得再難,張家子弟也不會被攔住。因為他們隻是回家而已,天師界其他天師還能阻止他們回家不成?但其他天師就倒黴了,每次都被玩得心驚膽戰,恨不得直接挑了天師府。”
“這麼惡劣嗎?求道的性格挺好,除了沉迷遊戲。”
馬嬸憐愛的拍拍陳陽肩膀:“天真。”
陳陽:“……”馬嬸到底為什麼會嫁給馬山峰?
馬嬸一眼就看出陳陽在想什麼,直接說道:“因為當初沒見識,我那年代交通不便,十裡八村能見到個長得不錯的就覺得驚為天人。後來見過世麵,後悔也沒用,隻能繼續啃,和點水,就算又老又乾又柴,還是能吃飽。”
陳陽拜服。馬嬸眼角餘光瞥見隗宣,趕緊招手:“奶奶的小隗宣,快點看看奶奶給你帶什麼禮物了?”她把隗宣抱進懷裡,將手裡的烤翅放到盤子上,迫不及待從腳邊的布袋裡拿出一件綠色蕾絲裙:“看看漂不漂亮?喜不喜歡?”
眼見隗宣脆生生喊出‘漂亮’、‘喜歡’,陳陽感到麻木,朝姬薑低聲詢問:“隗宣這審美觀怎麼還沒拉回來?”
姬薑也很絕望:“他們無孔不入。”永遠不要低估爺爺奶奶恐怖的精力和見縫插針的本事,就算她再努力也抵擋不住馬山峰夫婦的無處不在。她說:“隗宣活了兩千多年,體重就沒胖過。但是今天稱了一下發現,胖了兩斤!”
胖了兩斤是什麼概念?反正姬薑很驚恐,當她看到大搖大擺過來的大胖就更驚恐。
馬山峰把一盤烤肉放到大胖麵前,又給它開了瓶貓能喝的紅酒。大胖混在一群鬼神人中抱著紅酒瓶啃著烤肉,活得醉生夢死。但是醒醒,肚腩上的肥肉已經有六層了!
陳陽伸手去捏大胖肚子上的肥肉,沉默半晌說道:“大胖,繼續保持身材。”
大胖抬爪想甩開陳陽,瞥見度朔和隗宣陰沉沉的目光,換成用肉墊給捏給揉。內心則深深的記住這份屈辱,而這份屈辱在吃到陳陽烤的五花肉後煙消雲散。
馬嬸帶過來的兩個總局成員吃撐之後才想起本來的意圖,瞥了一圈人群沒找到張求道便不經意的詢問:“聽說張天師家有個傳人在分局,怎麼沒見到他?”
寇宣靈:“在療傷。”
那人一愣:“受傷了?”
“算是。”身體上和心理上都受重傷。
“那他還能參加道教交流協會嗎?”
“不參加。”寇宣靈咬下烤得金黃噴香的五花肉,配口冰鎮得恰到好處的楊梅酒,油膩的感覺立即被衝散。
“你們不是要去天師府?”
“是啊,去旅遊。”
兩個總局成員久久無語,他們當然知道這話裡的水分,隻是寇宣靈態度坦蕩得格外無恥。而他們今天試探了一下午,發現就算用曾經的同事情誼也沒辦法讓寇宣靈將‘路障’透露寫消息給他們。
正在此時,兩個總局成員同時接收到道教協會發過來的信息,看到上麵發布的‘路障’心都涼了。陳陽幾人對視一眼,由馬山峰拿出手機查看信息:“死亡計算器?”
寇宣靈俯身過去看:“什麼東西?”
“一款新研發出來的APP,根據命理術數推演設計出來,隻要輸入名字和生辰八字就能計算出死亡時間以及死亡方式。”
陳陽倒吸口涼氣:“玩這麼大?”
“當然不可能。”馬山峰說道:“到時候會發布虛假的生辰八字給每個人,他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活過死亡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