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白露去叫過兩次了,該是太累了吧。”驚蟄說著,她隻是以為夫人昨夜和主子睡得晚的原因。
蕭嶼有些擔心,把裝著肉乾的食盤遞給了時七,說道:“知道了,我去看看。”
絕影則跟在他後麵,進了梨園,趴在廊下。
蕭嶼進了屋朝著床榻去,他俯身抱了抱被窩裡蜷縮的人,沈輕被他的動作弄醒了。
喃喃道:“嗯……將軍回來了。”
蕭嶼哄著她:“太陽曬屁股咯,我的輕兒還不起。”
沈輕翻身勾著他脖子撒嬌道:“我沒有力氣,你抱我起來。”
蕭嶼依著她,把她從被褥裡抱了起來,沈輕把臉埋在蕭嶼脖子裡,蕭嶼方覺得她好燙,額頭貼著她,確實是燙,還是不放心的又用手背探了探她額頭,還有臉頰。
這才把她放回床上,給她重新蓋好了被褥。
“輕兒,你發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困。”沈輕無力說著,聲音很小,帶著些許鼻音。
蕭嶼給她攏了攏被褥,喚了白露進來。
“將軍,何事吩咐。”白露拘著禮。
“你們夫人一上午不起,都沒人來看看嗎?”
白露是進來喚過兩次了,隻是沈輕吩咐不要吵她,白露還以為她是跟昨日一樣,累著才賴床那麼久的。
但是她不敢說,蕭嶼坐在那,健碩高挑的身形,和他與生俱來的威壓,他收起往日那副紈絝的樣子,此時不說話就能讓人不寒而栗,白露隻覺得周遭一股涼意,不敢說話。
“許是著涼了,現下發著熱,讓驚蟄來給她瞧瞧。”驚蟄懂醫術,白露得了令,便出去尋了驚蟄。
沈輕躺在他臂彎裡給白露她們說好話:“彆罵,是我讓她們不要來吵我的。”
“我知道了,你乖,待會驚蟄看了給開些藥,喝了就好。”他把下巴抵在她額間哄著她。
“藥太苦了,我不想喝。”
“我給你糖,就不苦了。”
“我想吃西街那家乾果鋪子的梅子乾。”
“好,我去買。”
很快驚蟄來了,給沈輕把了脈,說是受了風寒,又沒休息好,這才發熱病著了。昨日她就覺得頭有些沉,她自己也沒注意,原是要發熱的症狀。
時七按照驚蟄開的方子,去抓了藥回來讓驚蟄煎了,煎藥的空隙裡蕭嶼給沈輕喂了些蝦仁粥後便又睡了,趁她睡著後蕭嶼去了西街乾果鋪子,給她買了十幾種果脯都是她愛吃的。
回來後又給沈輕喂了藥,沈輕隻覺得躺了一天人都頹了,想出去走走身子又重的很。還擔心過兩日的除夕夜府裡的布置和安排。
帶著些許鼻音詢問道:“白露,府裡新年的添置都如何了?”
白露在床沿添著炭火,火星在騷動中忽閃忽閃的。
“夫人不用操心了,將軍都安排下去了,該置辦添置的管事的都采買回來了。”白露擺著手指頭給沈輕說著,“酒糟、飴糖、粘糕,屠蘇酒,門簾,紅綢段,炮竹等等,就連絕影的紅棉襖,還有乘風的新鐵蹄都備上了,您就放心吧。”
沈輕聽她說到乘風和絕影的都置辦了,才徹底放心,她昨日和蕭嶼在列清單的時候,提了下給乘風絕影準備的新年禮物,沒想到蕭嶼真的都給辦了。
白露見她不再說話,便帶著些輕鬆的語氣與她說笑:“咱們府裡人少,將軍府不像沈府熱鬨,等來年夫人與將軍努努力,生個小公子小女君,日後也熱鬨了。”
沈輕思緒一下子就被帶遠了,小公子小女君?她想起以前母親在時,年年除夕都會給她編織一根紅繩,繩上係著三個銅錢,寓意平安順遂,健康成長。書案上寫著“惟願輕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小沈輕趴著書案問著:“娘,您寫的是什麼?”
沈母一字一字教著她念,她軟軟的奶音跟著念:“惟願輕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可是那時候她還小,不懂什麼意思,隻覺得好玩兒。
現在明白了母親的用意,母親隻希望她平安順遂,不用那麼懂事,不需要有多大的出息,也不希望她嫁入高門,隻願尋個平凡的如意郎君簡簡單單平平安安過完一生就好。
她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以後會怎樣,她還沒有準備好如何做一個母親,若是蕭嶼要求她,她也沒有辦法,總之就順其自然吧。
白露見她躺在床榻上若有所思,開口喚了喚她:“夫人?”
沈輕這才回過神。
“何事?”
白露細心的給她遞了一小塊蜜桃果脯,放進她嘴裡,說道:“晚上想吃點什麼,我吩咐廚房去做。”
沈輕嘴裡含著果脯,沒有胃口。
“都行,你安排吧。”
“將軍呢?”
“將軍給您喂了藥後,看您睡著了,帶著絕影跟塵起出門去了,許是有公務在身。”
沈輕換了個姿勢,神情有些落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