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雁隴居高臨下地垂著眼眸,略帶嫌惡地瞥了一眼那狼狽趴倒在雜草上的女人,隨即撇開眼,心中厭惡更甚。
“你與馬夫在柴房摟摟抱抱,行此苟且之事,難不成還是本官誤會你了不成?”
“他……他隻是想給我上藥。”
一副眼鏡框和一麵簡筆畫鏡子擠在一起,隨著可以朝下擺的腦袋。目光下移,終於看清了那個血肉模糊的女人。
穿書的這十多個小時以來,習容和係統還沒相處得這麼融洽過。兩個失去了人身的打工人惺惺相惜,互相取暖,抱在一起抖著身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
實在是那個趴在稻草上的女人看起來太可怖了。她身上的單衣被血水浸透,竟成了一件斑駁的血衣。
她的臉上被匕首劃出一條條深淺不一的疤痕,古代女子極為珍視的長發此刻形如雜草,被人剪得長短不一,甚至有幾處露出了帶血的頭皮。
身上遍布刀傷與鞭痕,甚至有被火鉗燙過的痕跡。
習容與係統雙雙閉上眼睛,不敢去看她的慘狀。同時兩人的心頭難以抑製的冒出怒火,是怎樣的變態會這麼折磨一個沒有反抗之力的人。
難不成是敵國派來的細作?或是她惡貫滿盈?
海雁隴輕嗤一聲,毫不掩飾自己對於女人的輕蔑。細長的丹鳳眼眯起,他緩緩走近女人。
在女人難掩恐懼地注視下,他半彎下腰,用鞭子抬起女人脫力的下顎。
“劉莧,你這個賤人。心胸狹隘的嫉妒玉祥,處處刁難不說,如今竟敢背著我偷人了?”
習容和係統互相對望,兩雙肉眼看不見的眼睛裡溢出相似的情緒。係統尖著嗓子慘叫:“不就拚個單買衛生巾嗎,乾啥呀這是。”
劉莧的身體又是一抖,她現在可以斷定,方才聽到的說話聲並不是她發了癔症。
她又聽到了……是鬼差要來陽間拿人了嗎,她早就活夠了,可如果她死了,她的一雙兒女該怎麼辦,他們還在這個虎狼窩裡討生活啊。
一想到兩個孩子要麵對的是毫不憐惜他們的生父,裝聾作啞的祖父母。乃至於為虎作倀,在府裡作威作福,虐待主母的小妾。劉莧通紅的眼睛裡隻恨不得要留出血淚來。
她不知從哪生出的力氣,遭受三日毒打,未進米水的身體倏然有了力量。她拚著全身的力氣向前爬,費力的抬起身子,抓住男人的衣擺。
“隻求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也看在兩個孩兒那般孺慕你這個父親的份上。若我死了,你定要好好對他們……”
“夫妻一場。”海雁隴的唇角始終噙著一抹冷笑,他漠視著結發妻子做最後的掙紮,爬著到他腳底下乞求他。
俯視著那雙布滿希冀與乞求的眼睛,他心底更加厭惡。猛地一甩手,扯開被女人攥住的衣袍。
劉莧還要再求,海雁隴卻是徹底失去了耐心,抬起腳毫不憐惜地將她踹得翻了個身,額頭重重砸到牆上。
“你這般惡毒心腸的妒婦,害的我失去與玉祥的孩兒,你哪來的臉麵要求我善待那對孽種?”
海雁隴麵布寒霜,說出的話比淬過毒的刀子還要惡毒幾分:“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在這裡待著,我還能叫你再多活些時日。若再癡心妄想有人來救你,或是使人去報信……”
海雁隴冷笑一聲。
“若你再敢生事,惹怒我,我就親手宰了那對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小賤種,送他們陪你下地獄。”
劉莧顧不得流血的額頭,拚著命爬起來哀求:“那是你的親生孩子啊,他們身上也是留著劉氏一族的血脈啊。”
海雁隴冷哼一聲,一甩衣袍,揚袖而去。
習容與係統被迫聽了這一場讓人不適的對話,聽到此處,係統沒忍住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