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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五點,東河碼頭……]
“砰砰——”
外頭隔間門被敲得震天響。
隔間裡,男人坐在馬桶上,內衫加開敞夾克,肌肉線條分明,下身休閒牛仔,卻沒有褪下分毫,隻皮帶扣解開了,扯得鬆鬆垮垮。
聽見砸門聲,男人充耳不聞,垂著頭,繼續按著手上的小靈通。
直到點擊“確認”,發送。
轉圈……發送失敗。
偌大紅色感歎號,觸目驚心。
繼續點擊“確認”,發送……
……依舊失敗。
這時,門外砸門聲稍稍頓了頓,來人帶了些玩味的笑聲音在鴉雀無聲的廁所裡還帶著淡淡的回音,“鶴哥,我們的人在女廁所抓了個叛徒,你確定不出來看看嗎?保證你感興趣。”
男人一頓,抬起頭。
深邃的眉眼裡淬了陰冷的寒氣,筆挺的鼻鋒稍稍鋒利,半蓋住菲薄緊抿的唇。
“……叛徒?什麼?”
薄唇輕啟,拖出一句散漫的話,帶著淡淡的嘶啞,略有鼻腔音,像是剛睡醒。
話說著,男人手上的動作是不動聲色的快,小靈通無聲關機,摳開後蓋,取出電池,拔下電話卡,折斷,丟廁所坑……
門外之人聽見這一聲,頓了頓,旋即是笑,“哥,敢情你不回應,是在裡頭睡著了?”
“嗯。”
“昨天事兒辦那麼晚,你不困?”
男人一邊說,一邊按下衝水鍵,借著衝水鍵的聲,小靈通翻滾進水箱,無聲無息。
煙被夾在男人指尖點燃,一口吞雲吐霧,男人慢條斯理地咬著煙扣皮帶。
水聲停了,這些聲響,隔著門板,外頭都一清二楚。
“哈哈,坐在馬桶上睡覺也就隻有你了。”
門口之人樂不可支,“趕緊出來看好戲啦,剛抓的那個叛徒竟然是警察,那小子傳消息到外頭呢,幸好被衝哥發現得及時,消息截斷了……”
扣皮帶的手一頓,“哢噠”一聲又扣好。
“唔,是誰?”
漫不經心一問。
“阿飛啊,鶴哥你不知道?”
門打開,劉衝的二五仔阿康在門外笑意吟吟地看著他,眸底全是幸災樂禍的陰險。
“我該知道?”
男人眸子微微眯起,嘴裡咬著煙懶散發問。
眸子裡的凜冽朝著阿康襲來,那眼神仿佛像是看一個死人,阿康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下。
麵色發僵地笑,“不知者無罪嘛……”
話音未落,他突然痛苦地抽了口氣,因為男人嘴裡的煙硬生生戳到了他的麵頰上。
“嘴巴放乾淨點。”
男人嗓音很淡,淡到好像什麼都在乎,卻又冷得令人心悸。
走到洗手台前洗乾淨手,慢條斯理地擦乾淨,直到走出洗手間,阿康捂著臉都不敢再說一句話。
候在阿康身邊的那幾人麵麵相覷,都不敢說什麼,起身跟著離開的男人走了出去。
洗手間外頭觥籌交錯,霓虹燈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偶爾劃拉過每個在舞池鬥舞的人,皆是紙醉金迷,臉上掛著醉生夢死的笑。
這是個酒吧,私藏人性罪惡,揮霍錢財的地方。
霓虹光照不亮各個邊邊角角。
男人環視全場一眼,將收到幾個意味深長的視線視若無睹。
信步走到走廊最陰暗的拐角,推開那一扇包間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伴隨著慘叫聲。
裡頭的笑鬨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