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屹垂眸看著她,“謝謝”這兩個字就像掛在她嘴邊,沒事就嚼一嚼。
“除了謝謝,沒什麼再跟我說的了嗎?”
他記掛著小姑娘穿那沒幾塊布料的衣服去酒吧的事兒,有心逗她。
就那單純小白兔的模樣,加上本就生得好看,遇到壞人肯定是先被盯上的主兒。
就衝她那朋友今晚的樣子,如果沒遇到嚴斌把他們帶出來,他想象不到兩個小姑娘會怎麼回家。
阮意綿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兩人就這樣對視,沒多久,阮意綿偏開視線。
“下雨了。”
滴滴答答的雨珠敲在窗上,像是映襯她的話爭先恐後地往窗上砸,又急又凶。
這天氣,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
話題就這麼不了了之。
顧淮屹坐在沙發上,入目的牆壁上掛滿相框,上麵的人從肉肉的小臉帶著靦腆地笑到後來出落的明媚嬌俏。
小姑娘在電視旁不知鼓弄什麼,旁邊精致畫框裡的畫一看就是小姑娘的隨手塗鴉,幼稚也沒有什麼條理邏輯。
但被好好保存著,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屋裡的每一件物品都在證明,小姑娘這些年,每一個階段都被好好愛著。
阮意綿怕他無聊,把電視後的線連上,把阮女士不在家就淪為擺設的電視打開。
這個時間電視裡基本沒有什麼節目,找了半天也就電影頻道看得過去,裡麵正放著武打片最精彩的部分。
她不樂意看都市頻道裡的情情愛愛,尤其是男女主遇到一些事彆彆扭扭幾集也解釋不明白,每次阮女士看得津津有味時,她都在一旁氣得肝疼。
還是武打片看得痛快。
電影放了能有十五分鐘,顧淮屹偏頭,小姑娘咬著芒果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電視,興奮都寫在臉上。
那袋芒果乾很少,裡麵隻有兩三片,阮意綿正準備拿第二片出來一隻手把袋子奪走。
“餓了?”
阮意綿搖搖頭,她就是看電影的時候嘴巴寂寞。
“真不餓?”顧淮屹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她剛想開口說話腳踢到一個袋子,她撿起來才發現身邊被她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
之前和阮女士在家,阮女士看電影前就習慣在附近擺好水果零食,兩個人窩在沙發裡一邊吃一邊討論劇情。
久而久之她也有了這個習慣。
“……”
“見笑了。”
“廚房在哪?”
“啊?”阮意綿顧著收拾零食沒注意聽。
“餓了我給你煮點宵夜,半夜少吃這些東西。”顧淮屹很耐心地解釋。
阮意綿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不餓。”
空間裡突然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像是跟她唱反調。
阮意綿把頭埋進沙發墊裡,丟死人了。
顧淮屹笑了兩聲,揉揉小姑娘發絲,軟軟的。
抽走她手裡的墊子,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悶的。
*
顧淮屹少年時就跟各種訓練掛鉤,野外生存訓練更不在少數,彆的人為了不被淘汰戰戰兢兢,隨便什麼玩意隻要能飽腹就往嘴裡塞在當時見怪不怪。
他家裡條件不差,從小過的生活也算是錦衣玉食,第一次去野外他曾親眼看到同行人從剛死去動物身上擱下肉,無視血絲送進嘴裡,他雖麵上不顯,但轉身就在無人處抱著樹乾吐出來。
後來一步一步磨煉,這對他來說早已不算什麼,真在野外極度缺食物的時候他也能乾出這事兒。
隻不過最開始為了不吃生的,慢慢練出了一些手藝,來朝舟後一個人住也不願點外賣,廚藝也就精進了些。
阮意綿開始是拒絕的,顧淮屹是客人,誰家能讓客人大半夜進廚房做飯的?
說出去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但顧淮屹說不會。
這個老狐狸有心想做的事,一般人根本左右不了。
比如現在,他鐵了心要給阮意綿做飯,幾句話就讓小姑娘把廚房讓給他。
他說:“哪有讓小朋友餓肚子的道理?”
“而且我的廚藝很好,你確定不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