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相互扶持的第三十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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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崔恒也很快應諾向秦太尉發難。

早年所查青州不眠山密案的證據,一一被整理成冊呈上朝堂。

這一次的舉措,並非一時興起,他與高勘等人多處查證,蟄伏多年,這才得來這些口供與賬簿。

為著那些回不來的密衛,也為了那些因礦場殞命的無辜百姓,崔恒這段時日,精神緊繃,寡言少語,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憔悴起來。

薑蓉看他連著幾夜都未曾睡好,隻一人悶聲在書房中忙些什麼。她除了與他剖析幾句案情,便隻能在生活上多照料他幾分。

行動這日,她送崔恒出了門,便去離宮門最近的茶樓等消息。

秦太尉不愧是官場的老油條,麵對禦史台與大理寺的連番攻擊,他神色淡淡,不動如山,隻高呼一聲冤枉。

他在朝堂經營多年,官聲甚佳,在朝中說一句一呼百應並不為過。更彆提,他身後還有柏相這一親家。

雙方人馬很快便因此事爭論起來,有說此案證據確鑿,懇請官家秉公處理的;又有說,不眠山一案先帝在時早已將此事蓋棺定論,如今再被翻出,不過是攻訐政敵之手段的。

眼看下麵越吵越亂,龍椅上的官家驟然出聲:“肅靜!”

眾臣一怔,將視線轉移至麵龐青澀的官家身上,看他說完這句便不再言語,也不由訥訥止聲。

歸根結底,這決策權握在垂簾聽政的太後手中。

見眾臣投來的希冀目光,沈太後不負眾望地道了句:“秦大人暫且在家休息一段時日,待事情明了後再來上朝不遲。”

太後這一決定,兩邊都不得罪。

薑蓉聽崔恒抽空給她傳來的消息,也隻得輕歎一息,替他夾上一筷菜。也不知之前與太後所做交易,她是否會同意。

“先吃吧。”看崔恒半晌不動筷,薑蓉笑著勸道。

“夫人,不失望?”

薑蓉睨他一眼:“明知故問。”

崔恒壓低聲音啞笑,替她將碟中蝦蟹剝好。

看著眼前這垂眸斂神的清冷郎君,如今做起這款曲周至的貼心事竟也得心應手。

薑蓉抿唇暗笑,翹起指尖,驕矜地夾起麵前剝好的蝦肉,坦然接受他的照料。

夫妻之間,本應相互扶持照顧,她平日裡對他沒少付出,如今享受起來,自然是腰杆挺直,泰然自若。

初夏時節,一縷清風從支開的窗縫中吹過,吹得半開的雕花窗戶咯吱作響。

一股勁風突然刮過,終究是哐當一聲巨響,猛烈的涼風霎時湧進房中,為這暑氣漸升的屋內帶來絲絲涼意。

看屋外楊柳依依,行人嬉笑望天,隨即各自埋頭趕路。

兩人揚起手中杯盞輕碰,相視一笑。

就在察院與大理寺積極調查不眠山一案時,京周各地衙門接連有百姓擊鼓鳴冤。

判官們一問才知,竟許多都是來狀告秦太尉與柏相的。

之前朝上秦太尉被攻擊那陣勢,有些腦子的人都知是有人要將他們拉下馬。

至於柏相,莫非是順帶?

這些訴冤百姓,或是良田曾被兩家家仆侵占,或是家中女兒被人欺辱。更有甚者,甚至千裡迢迢至青州而來,想要狀告那曾在不眠山上布滿軍防,為一己之私虐殺無辜百姓的貪官。

事情鬨得這樣大,又涉及兩位高官,眼看無法收場,接案的知縣與判官皆不敢擅專,將案卷連夜送到禦史台。

接到案卷的禦史們麵麵相覷,這些案卷在清晨被呈報天聽,上了官家禦案。

薄薄的訴紙,字字泣血,樁樁件件,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她還有何可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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