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正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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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狂風呼號,風雨欲來。

薑蓉終究還是沒上崔恒的馬,而是將他喚進馬車。

一進車廂,崔恒尚來不及與夫人搭話,昭哥兒便甜甜喊道:“爹,好想你呀。”

崔恒在外繃著的冷臉終是維持不住,輕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

一家人久彆重逢,為了今日的相聚,崔恒特意在朝中告假,出城迎接母子二人。

他本以為多日未見,兩人相處起來會有些尬意。

但夫人待他卻一切如常,語氣熟稔地仿佛她從未出過遠門。

崔恒卸下心中的顧慮,放鬆心情與他們閒聊起路上的趣事來。

隻是他沒料到,他好好的心情,再度被人擾亂。

賀任這廝竟這般不要臉麵,看他告假,也跟著他告假,還尾隨他一路,擋在他們回城的路上。

他本欲視而不見,可誰知賀任竟朝著他們大喊出聲。

“崔大人,請留步。”

昭哥兒好奇拉開車簾,被崔恒沉著臉拉上。

他囑咐兩人莫要出聲,自己甩袖出了馬車。

這還是前年打架過後,兩人第一次私下見麵。

崔恒麵無表情地望著賀任,不知他今日裡葫蘆要賣什麼藥。

可誰知這人神經兮兮,將他喊出半晌卻一直不言語。

看著賀任的眼神閃爍,目光不時掃視馬車,明顯是要打探馬車中的情況,崔恒不虞地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

賀任這次倒未發瘋,隻是看著崔恒,艱難地扯著唇角輕笑一聲。

那眼神,失落又悲戚,活像誰搶了他寶貝一般。

呸,崔恒心中暗啐他一口,裡麵是他的妻兒,與賀任有甚關係。

就在他以為賀任即將轉身離去時,他又突然回頭對著崔恒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我輸在了哪裡......”他喃喃回道,語調低沉,神情耷拉,渾身散發著一股灰敗的氣息,那本就如玉的臉龐這會更是煞白一片。

說罷,他不再看向崔恒,腳步晃悠,失魂落魄地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聽得外麵動靜,薑蓉撩開車簾,卻隻見到兩人肅立的背影。

賀任,她的確是多年未見了,聽聞自與柏秋娘和離,他一直拒絕李氏的議親安排。

但他這輩子有無妻妾子女,皆與她無關了。

前世他雖未落井下石,但她的淒慘結局卻是因他而致。有他那樣的爹娘在,她想,便是沒有柏秋娘,沒有雲娘子,她與他最終也會過不好。

今生,隻要崔恒不負她,那她也願意好好同他過下去。

崔恒沒曾想,經此一遭,賀任在朝中竟漸漸冷靜下來。

他不再與他處處彆頭,爭鋒對麥芒,兩人日常相處倒如同普通的同僚一般。

至於這人是想通了,還是認命了,他都不在乎,他隻想每日下朝後,能安穩地守著自己的小家便成。

可是這樣安靜祥和的生活,偏偏總是被人打破。

看著宴席上那些官員們送上的美貌婢女,崔恒目不斜視,輕執茶杯,一一推辭婉拒。

這些人做這種事,簡直就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咳咳,當然,他並不是說夫人像母老虎。他隻是覺得婚姻經營不易,還是莫要牽扯進其他無關的人才好。

眾人早已知曉結局,隻是他們都不信,一個位高權重的重臣會傻乎乎地守著一個人,許多人覺得他不過就是麵子過不去,說不定哪次私底下一送他就收了。

這美人,便是再美如天仙,處的久了,那也得膩。

同為男人,他們自是知道,這天下就沒有不偷腥的貓。

是以每逢宴會,這樣的試探來了一次又一次。

剛開始可以拒絕,可以忍住,後麵呢?

見崔恒呼醉告辭,場上有大臣開口調侃:“崔大人這般急著回家,莫不是害怕家中夫人不成?”

這一句話,不可謂不大膽,這人也是借著酒意道出,話一出口,便驚出一身冷汗,熏然的醉意霎時散了大半。

貓尿混了腦,一時讓他們忘了這位崔大人在朝中是如何麵慈心黑,手段淩厲。

一時間,場上陷入一片寂靜。

崔恒掃視眾人一眼,隻輕笑一句:“邵大人莫要玩笑,崔某隻是覺得家中溫馨,想早早回去享受天倫之樂罷了。”

說罷,他行禮後悠然離去。

饒是崔恒已經拒絕地足夠明顯,但奈何依舊有人為這富貴和權勢迷了眼。

崔恒剛踏出房門不遠,忽聞身後有嬌媚女聲喚道:“崔大人,崔大人,請留步。”

崔恒後背一僵,默不作聲地加快前進的步伐。

誰知那女子愈挫愈勇,見他不應,竟提著裙擺,一路朝他奔來。

崔恒不察,一時被她貼近後背,嚇得他往旁邊一彈。

看著在一旁悶笑的常樂,崔恒取出扇柄,狠狠敲了他腦袋一下。

“嘿嘿,大人。”常樂隻知傻笑,回道,“小的保證回去什麼也不說。”

隻可惜,常樂的保證並不奏效,乍一回府,兩人尚未來得及去換身衣衫,便被夫人逮個現行。

薑蓉看著崔恒衣衫上的口脂印,隻輕笑著示意下人們退下。

夫人笑得越甜,動作就會越狠。

待房中隻剩下兩人,崔恒掩在袖中的手捏緊又鬆開,隻覺房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而他,就像那砧板上的肉,隻待著眼前的夫人給他命運抉擇。

出乎他意料的是,夫人並未如往常一般潑辣拈酸,而是拿著帕子,坐在一旁默默垂淚。

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何西子捧心會那般惹人憐愛了,燈光如豆,美人低頭垂淚,恰若狂風驟雨吹疏滿枝梨花。崔恒看得心一抽一抽,想說什麼,想做什麼,也頓時忘了個乾淨。

最終,他隻得無奈輕歎一聲,在她身邊坐下。

“夫人,莫哭了。”

聽崔恒輕哄半晌,薑蓉方抬頭泣道:“夫君可是嫌我人老珠黃,要給昭哥兒添幾個小娘?”

“哎。”崔恒無奈輕歎。

“我怎會有這種想法,我應過你的。”

薑蓉這才逐漸止住抽泣,淚眼婆娑望向崔恒:“那你日日在外應酬,想來少不了招蜂惹蝶。”

“夫人慣愛冤枉我。”崔恒怎能承認,他明明什麼也沒做。

“好,是我冤枉你,那你在外頭可得注意,莫要被那些狡猾娘子占了便宜去。”

薑蓉霎時破涕為笑,她摸了摸崔恒的臉,嗯,倒是十年如一日的俊朗。

這是她的,誰也莫想沾染,若是他臟了,那她便不要了。

年輕有年輕的滋味,年長有年長的風度。

薑蓉笑得溫柔,一雙嫵媚的眸子中卻含著幽幽寒意。

崔恒啞然失笑,但不得不說,夫人的誇讚讓他心中很是受用。但論起狡猾,誰又能比得過她呢?

她就是吃定了,自己吃軟不吃硬,這才擺出這副淚眼盈盈的模樣來戳他肺管子。

她就是知道自己吃不消她的淚眼,就是知道自己會哄她。

越想,崔恒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委屈。

“啪嘰。”

薑蓉突然攬住他的後脖,輕輕啃了他一口。

見夫人主動,崔恒不苟言笑的麵容霎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眉眼間亦沾染上明媚笑意。他想,他怎麼又這樣不爭氣,輕而易舉就被她哄好。

這個小插曲很快便被兩人刻意忽略,隻是不多時,那些一同赴宴的大人後院便紛紛起火,今天你鬨和離,他日我去捉奸。一時間城中雞飛狗跳,許多官員人人自危,連帶著城中教坊司與青樓的生意都差了許多。

自回京後,薑蓉與錢多嬌在行商一道合作緊密,除了自家的胭脂鋪,麵鋪,糕點鋪,薑蓉又隨她在汴京開了繡坊與成衣鋪子。

不得不說,錢多嬌確實很有經商天賦,在與她合作後,薑蓉手中的錢日增月益,說一句不為過的,她現在隻需靠錢生錢,便是此生再不勞作,也能安享一世榮華。

這日,薑蓉約上錢多嬌瓦肆小聚,聽著下麵說書先生唾沫橫飛地說起近段這京中官眷家的軼聞,不由暗笑出聲。

待聽得他言語詼諧地評了句天上降下奇火,眾臣後院起火。若是守身清正,何有今日愁苦?

這話寓意倒是有趣,薑蓉輕笑一聲,隨手朝下麵扔了個小金錁。

見是位貌美夫人打賞,那說書先生更為激動,當下又連連做了討巧幾句打油詩。

“正所謂士人風韻魏晉留,瘦馬嬌娥在心頭。人間何來母老虎,不過郎君太風流。”

薑蓉聽著這先生的幾句奉承之語,笑著再扔幾個打賞。

一旁的錢多嬌和其他夫人們不料這先生作為男子竟這樣懂她們心思,也都紛紛投擲賞銀,以示嘉獎。一時間,勾欄內除了說書人的話聲便是金銀餜子砸在地麵的清脆聲。

百姓們對這達官貴人的後院起火之事隻覺好奇,隻有那知曉內情的才知幾人約莫是得罪人了。

薑蓉也不料此事竟鬨得這樣大,她明明隻是叫人將消息捅破,難道還有人在其中添了一把火?

不過此事過了便過了,她也不想再扯出什麼事端。

夫君兒子每日白天都不在家中,薑蓉除了打理鋪子便是四處閒逛,日子一時之間有些無聊。

這日,正逢她娘五十歲陰生。

薑蓉帶著祭品去郊外寺廟給她上香,再順道說說娘倆的心裡話。

時間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久到爹娘的容貌在她記憶中都變得模糊。

誰能想到,他們的死竟這樣冤枉,一如她之前所猜,他們不過是半夜撞到了那礦場開工,便被抓住奪了性命。

行刑前,她去問秦太尉,秦太尉自是死不承認。

可她卻從其餘同黨嘴中聽到了實情,當時秦太尉正好在不眠山,待有人通報有山下村民闖入,他發現那兩人正是他未來的親家,此等螻蟻平民,豈能就此放過,影響他的大業。

他毫不留情地下令將兩人斬殺,命人偽裝成他們失足墜崖的假象。

至於薑蓉,他當時本也想將她殺了了事,可他看賀任那時與她交往甚密,很是喜歡這個小娘子。

為了兒子,他也就大發慈悲,命人在村中嚴加監管,若她老實,他就饒這小娘子一命。

殿內香霧繚繞,薑蓉絮絮叨叨跪在堂前,同他們說起自己去青州的境況,說起兒子最近的趣事,偶爾也談及幾句舅舅們一家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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