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前世(2 / 2)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她現在名聲敗壞,引以為傲的容貌被毀,青州的繡坊早已無人敢要她乾活。

現在便是有人肯要,她也做不成了,眼睛已經看不大清了,薑蓉自嘲一笑。

薑蓉也沒想著離開這裡,以她這副尊容,出去了隻能嚇著彆人。更何況,在進這家酒樓之前,她已經嘗試了所有她覺得可以翻身的路,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不說,甚至讓她的生存狀況更為惡劣。

她隻覺得仿佛有一雙無形的雙手一直在幕後操縱著她的生活,隻要她日子過得好,馬上就會麵臨一場破財傷身的災難。

有時候薑蓉也不禁想問問老天,她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才讓她今生這樣艱難。

經過這麼多年她早已確定,這一切定然全是人禍,絕非她自己倒黴。

但她一個一直生活在青州鄉下的小娘子,到底是如何得罪了這隻手遮天的大人物?薑蓉不得而知。

在這樣的世道,她的命比草芥還賤,她所有的倚仗已經被人毀掉,又哪來的能力與那些人抗衡?

她確實已經無處可去,隻能留在這裡苟且偷生。

這裡雖然沒有多少工錢,但能夠有個容身之所,混口飯吃,薑蓉已經很滿足了。

這些年,她早已看透了人情冷暖。唯一讓她堅持活下去的希望,就是找出那幕後的黑手?但可能嗎?薑蓉不敢想,但她又不甘心。

那些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此時此刻說不定正端坐高堂,美婢環繞,日子舒坦地很。想想薑蓉就好恨,她恨那些人的無恥和惡毒,更恨她身邊人曾經視為家人的人落井下石,見風使舵。

手上冰冷刺骨的觸感很快將薑蓉拉回現實。薑蓉一低頭,眼眶中積攢多時的熱淚便從眼角滑落,經過她那皸裂凍傷的臉頰時,一陣刺痛襲來。

她渾身微顫,洗碗的動作一滯,一股眼淚被痛意激出,瞬間飛落盆中,激起點滴波瀾。

但很快那絲漣漪就被她擦洗碗盆的動作攪散,消失得了無蹤跡。

說起來,她現在才三十多歲,若是她還在青州正常生活,現在也不過是剛剛成熟的婦人模樣。但現在的她,發間已然夾雜著白發,皮膚粗糙鬆弛,看著就像個曆經滄桑的老婦人。

她又總是含胸駝背,低頭走路,不怪許多人皆以為她年紀早已五十多。

薑蓉本就瘦削,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她衣著仍單薄破爛,凍得她一直在發抖,隻能儘力蜷縮著身體保持溫度。

從她身後望去,還能透過薄薄的皮肉看見那下麵顯露猙獰樣貌的脊骨。儼然已經瘦得皮包骨,像一具行走的骨架了。

薑蓉忍著寒意繼續搓洗著眼前的碗筷,再等等,等會手就會發熱了。一到冬天,薑蓉每日都是這樣安慰自己。

即使她的雙手已經紅腫潰爛,她也不敢停下歇息。因為隻有等忙活到這個酒樓打烊,她才能分到一口吃食。

但這日,薑蓉洗完碗後卻覺得肚子不餓,人也精神了很多,她一瘸一拐地穿過酒樓後門的小巷子,看了眼外麵燈火輝煌的街道,落寞轉身,慢慢踱回了自己的住處。

她想要回房間做個美夢,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她內心的痛苦。

可誰知就在半夜,她卻突然聽到窗外傳來悉悉索索的異響,薑蓉渾身一僵,捏緊被子,不敢做聲。

兩個身型健壯的黑衣人從打開的窗戶跳了進來,他們動作敏銳,手中各執一柄短劍,無聲無息地靠近通鋪。

薑蓉視物本就模糊,半夜一片漆黑,她更加看不清,隻能聽著聲音判斷距離。

她明白,這是那幕後之人又要對她動手了。

薑蓉想,她都已經過得這樣慘了,那些人竟然還容不下她這條小命,他們的心眼得比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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