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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家店有著汴京最近流行的鐵鍋炒菜,眾人心下滿意,隨著崔恒走到店內。
“喲,崔郎君,您來了!”跑堂的見是熟客,趕忙笑著出來迎客。
“好久沒見您了,您之前的雅間還在,還是老位置嗎?”
崔恒點點頭,同活計搭話:“前段時間太忙了,一直沒出來。”
“好啊,崔編修,看來你還真是這裡的熟客。前段時間怕不是新婚燕爾,舍不得出門吧?”
“哈哈。”同行幾人紛紛調侃。
“原來您前段時間成親了,小的在這祝您新婚大喜,早生貴子!”
崔恒笑著拱手致謝,轉身請同僚往樓上走去。
“這兒都有些什麼菜?”嚴侍講隨口問道。
“咱們主菜都是時新的食材,今兒上有蓮房魚包、花炊鵪子、羊舌簽、秘製鹵鵝、子龍脫袍、蟹釀橙、鮮蝦蹄膾、香螺炸肚、三脆羹、黃酒煨鴨、白切仔雞,南炒鱔;小食有椒梅、香藥木瓜、甘草花兒、水紅薑,砌香葡萄;蜜餞兒有青梅荷葉、雕花薑、蜜棗,蜜冬瓜魚兒。”[1]
跑堂一口氣念出數十個菜名,眾人聽得瞠目結舌。
“來,一人點兩個愛吃的。”嚴侍講發話。
雖然很多人來之前滿嘴念叨吃好喝好,但都不是未經世事的人,又豈能不懂生活的不易。同在翰林院,嚴侍講的俸祿如何他們也很清楚,怎會真的胡亂宰他一通。
到這個時候,大家你推我讓,最終將點菜的權力交給了嚴侍講,誰讓他做東呢。
“罷了罷了,那就雞、鴨、魚、羊,每樣招牌菜來一份。”語畢,他又問:“有沒有不能食河鮮海鮮的,自己需要注意些。”
眾人皆答沒有,嚴侍講方放心繼續點菜:“蟹釀橙、子龍脫袍、香螺炸肚、青梅荷葉,香藥木瓜,再來兩樣時新的青菜。”
大家點頭應好。
“有什麼酒水?”
跑堂見幾人都是文官裝扮,忙殷勤推薦:“大人,咱們這酒水有清澈透亮的仙醪酒,最得文人墨客喜愛,還有飄香十裡的鳳州酒與底蘊醇厚的竹葉春也很受歡迎。當然,最烈的當屬九醞古窖酒了。看您喜歡哪種?”
夜幕降臨,月華如水,沿河兩岸瓦肆林立,屋舍連綿,兩岸的商家陸續將門前懸掛的燈籠點亮。
裝飾華美的畫舫陸續從房前遊過,點點燈花伴隨著漣漪擴散在河麵跳躍不止,遠遠望去,便猶如顆顆繁星墜落。
絲竹聲綿綿入耳,人群中喧囂陣陣,勸酒聲、談論聲、叫賣聲,聲聲不絕。
崔恒一行,此刻早已酒足飯飽。
見嚴侍講有了幾分醉意,田郭小聲提議大家湊錢付了這回飯錢。
麵色通紅的嚴侍講在後麵聽到這話,氣得胡子直吹,他左倒□□,推開幾人,踉蹌走到賬台前。
這家店的掌櫃是個容貌嬌豔,身姿豐腴的青年女子。見有人來結賬,她收斂動作,笑意盈盈地招呼客人。
“盛惠一共五十七貫七百文。都是老主顧了,給您抹個零,一共五十七貫。”說完,眼波橫轉,含羞帶怯地朝崔恒拋了個媚眼。
見崔恒還是那樣一本正經,再次無視她的暗示。許娘子不由暗啐一口,怎生還是這般不解風情。聽說他成親了,難道他娘子還能有自己這般風韻,嘖,真是個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