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心中亦是高興,幾下就將這碗麵吃完。
薑蓉其實並不挑食,條件艱難時,再難吃的飯菜她都吃過,更何況這新鮮的白麵呢。
白日裡薑蓉忙著處理府中內務,崔恒就在一旁默默地看書。
最近他倒是不愛去書房了,許多的書都被他搬到了後院,美其名曰,後院有地龍,暖和。
至於他心中打的什麼歪主意,隻有薑蓉清楚。
兩人相處時日一久,崔恒在她心中的高冷形象早已一去不複返。
要不是崔恒對外依舊如往常一般淡漠疏離,她真差點以為以前是在做夢。
本以為今兒一天就這樣平平淡淡地度過,誰知到掌燈時分,崔恒卻突然催她換身衣物,說陪他出去見幾個朋友。
薑蓉不疑作假,換了一身雲錦月白交領提花襦裙,外搭同色素絨繡花襖子。臨了,再挑一件厚實的石青色竹紋織錦鑲毛大氅披在外麵擋風。
一身裝扮,素淨又不失華貴,與她今日梳的朝雲近香髻極為相配。嗯,就是頭上有些空蕩蕩的,崔恒心想。
最近相處得多,崔恒也發現她其實很喜歡素雅的衣物,對那些豔麗的花紋與顏色倒是有些敬而遠之。
但以她的容顏,搭配那些豔麗之物方更顯容光。
他以前是怎麼認為她有些妖.媚的,難道是因為她的臉嗎?
一股寒風襲來,薑蓉冷得縮了縮脖子,不禁抱緊懷中的黃銅瑞獸暖爐。
心下暗道,果真是由奢入儉難啊,她才享兩年福,就已經忘記自己之前是怎麼熬過冬天的了。
薑蓉隨崔恒進到馬車,她看了眼外麵,幸好今日沒有下雪,不然路上更是難行。
等馬車厚重的車簾蓋上,薑蓉終於覺得暖和了些。
白天實在是太累了,薑蓉上車便開始閉目養神,她早已困倦。殊不知,此時一雙冰涼的大手卻悄悄地伸到她的袖中。
驟然被這陣涼意襲擊,她睜眼嗔道:“乾嘛呀,人家才剛捂熱的。”
“借我暖暖。”他不由分說挨著她坐著,兩人的手擠在一塊。
薑蓉懶得說他,隻閉目道:“下次我給你也備一個。”
“不必,男子出去帶個這樣的東西,未免讓人笑話。”
“你呀你,死要麵子活受罪。”薑蓉將暖爐往他那邊移。
“我就知夫人心疼我。”
薑蓉猛然睜開眼睛,嬌嗔他一眼,繼續靠在他肩膀上補眠。不得了了,竟然還會同她調.情了,薑蓉心下大驚。
難道真的是睡出感情來了?
崔恒從善如流,自然地挽住她的肩,看著那麼高挑的人,怎麼攬在懷中,就這樣小小的一團。
“最近年底,家中的事務都辛苦你了。”
薑蓉確實辛苦,但她也不會說什麼都是應當做的傻話,她得讓崔恒知道她的付出。
故而她回道:“雖然有些辛苦,卻也值得。以前隻聽人說年底忙,最是鍛煉人,不自己經曆一遭,終究是是紙上談兵。還得多謝夫君的信任,將府中中饋交給我。”
這話說得崔恒有些心虛,畢竟公中已經沒有多少銀錢了,他的私庫才是大頭。
後麵崔恒有沒有說什麼,薑蓉已經不知,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馬車已經停在了樊樓門口。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夜晚的樊樓,門前車水馬龍,絡繹不絕,樓中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透過支開的花窗,隱約還可聽見被風吹來的談笑聲、勸酒聲。
抬頭望去,數座三層高樓分東、西、南、北、中巍峨聳立,滿目燈火輝煌,飛橋欄檻,明暗相通,錯角相望。
原來夜晚的樊樓這般富麗堂皇,薑蓉從沒在晚上來過禦街這邊,她瞥了一眼崔恒,還是做男子好啊。
樊樓酒貴,雅間更是要提前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