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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到來,薑蓉感覺好似也沒什麼不同。
除了,府內張燈結彩,氣象一新,丫鬟小廝們都換上了新衣。
身上有錢,薑蓉對身邊人並不苛刻,明麵上,她近身伺候的大丫鬟和崔恒身邊的四“常”都賞了一對小金魚。
私底下,她則另做了補貼。
至於其他的二等丫鬟和粗使丫鬟們,也都按照各自的份位領了定例。
薑蓉一點也不喜歡冬日,她現在每天早上根本睡不夠,她不想起床,更不想離開房間。
一個正月,操持內務本就夠累,現在還要天天早起,四處拜年赴宴,她隻覺得萬分疲憊。
但作為崔家宗婦,這一年才一次的禮節,她無法逃避。
更何況,那些叔伯長輩今年見麵,對她態度和藹了許多,讓薑蓉心中很是受用。
除了一些長舌婦,不分場地、不合時宜的不停“勸說”外,薑蓉這個年過得還算順暢。
那些人圍著她嘰嘰喳喳一頓轟炸,說什麼八娘成親比她晚,現在都懷孕了,她成親一年了還沒有動靜。
讓她不要生妒忌之心,該給崔恒納幾個妾,好延續崔家的香火了。
這種毫無分寸和邊界感的長輩,不管是鄉下還是城裡,都一樣讓人生厭。
就像當年她娘生了她後,一直沒能再生個兒子,逢年過節就被那些人嘲諷是個不下蛋的母雞。
先彆說崔恒本人都未說什麼,就她們?八竿子扯不著的姻親,總扯著一幅為你好的旗幟,站在道德至高點指點江山。
她們的本意是為薑蓉好,為崔恒的子嗣著想嗎?
並不是,說來說去,一為利來二為名。
薑蓉心想,在她們心中,崔恒就像個香餑餑,沾上他,那他們家族都有利可圖。二來,這樣教訓薑蓉一番,也好彰顯她們作為長輩的尊榮地位。
她們言語中透露的輕蔑,本質就是對薑蓉的貶低、嘲諷和嫉妒。
她們拿著生孩子當做一個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意義,並以此為束縛,意圖禁錮其他的人。
薑蓉心覺她們可憐又可悲,腦子裡就隻想著怎麼爭奪寵愛,怎麼生孩子,再也裝不下彆的東西。
困在了後院的一畝三分地中,一輩子都沒能活明白,卻還自以為是,總喜四處指點江山。
薑蓉漸漸發現,即使沒有生孩子,許多女人好像也過得很好,她們自梳、出家、自立女戶,一樣能活下來。
甚至在前朝,女子還能為官,如男子一般執掌朝政叱吒風雲,筆尖一點,便可指點江山,呼風喚雨。
光是想想,她內心便有一股磅礴的澎湃激蕩之感洶湧而來。有時候她也曾白日做夢,若她生在前朝該多好,以她的才華,定然也能在朝堂占據一方天地。
這件事是她目前認為的唯一比賺錢更有成就感之事。
想明白後,薑蓉也懶得與她們計較,隻是麵上保持微笑,不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