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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向淡定沉穩的崔恒破功的模樣,薑蓉掩袖輕笑,這時的他,才更像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等幾人再安頓好,已是掌燈時分。
常樂得知夫人有孕的消息,忙上前朝崔恒祝賀。
崔恒常年不苟言笑的臉也被他這捧哏的模樣逗得眉間沾染上喜色,他揚手道了句:“都有賞。”
接下來幾天,崔恒就扮做普通商人模樣,在這城中四處遊走,翠竹和小蘭也回到了薑蓉身邊。
除了某日崔恒回得格外晚以外,其餘時間,隻要得閒崔恒都會陪著薑蓉一塊看書。
直到這日,城門開始戒嚴,城內守將四處勘查,像在搜尋什麼,崔恒才帶著他的告身和官印去了縣衙。
上一任知縣接到調令後頭也不回地跑了,留下個縣尉當家。縣尉等了又等,終於才將這新任的知縣等到。
給知縣居住的宅子挨著衙門,是後衙後麵一個兩進的破爛小院子。
崔恒上任後沒著急讓薑蓉搬家,他先找了些人將院子修整翻新,再將裡裡外外的家具都換了遍,這才著手僑居的事宜。
縣尉看著這位新來的知縣不提辦事,一上任就花重金大刀霍斧地修整後院,心中暗自評價:“派頭挺足,過得這樣講究,看來也是位愛享樂的爺。”
不過,他看了眼公賬,這位大人花的是他自己的錢,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等房間通風數日,新買的床單被褥曬洗一番後,崔恒這才跑到客棧去接夫人。
薑蓉這幾日可著實不好過,她以前覺得下廚是種樂趣,現在則是聞見油煙味就想吐。
這孩子,在路上還乖巧,怎麼安頓下來就這樣鬨人。
慶州的飯食多是麵食,到了這裡,吃不到以前熟悉的食物,菜色又多是葷腥,她到後麵隻要遠遠聞見那股油膩的味道,便控製不住心中的吐意。
家中的一些管事和廚子都還在路上,薑蓉此時萬分後悔為何沒有帶著廚娘一起走。
沒幾日,薑蓉吃得少吐得多,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起來。
看她這樣虛弱,崔恒急得額頭長了火癤,也愁得跟著她吐了起來。薑蓉看他這樣,心中的鬱氣頓時也散了三分,好歹也算個有良心的。
與此同時,崔恒四處命人打聽治婦人孕吐的偏方。
到後麵,還是一個南方來的遊商,見她吐得實在嚴重,便拿出了自家夫人做的鹹泡菜送她。
這泡菜一入口,酸甜鹹辣,四味俱全,瞬間讓薑蓉口齒生津,有了食欲。就著這小罐泡菜,她連喝了幾碗白粥,吃了回飽飯。
崔恒來接她去府裡這日,她人已清瘦三分,麵色更是蒼白。
上峰遷居,慶州府內大小官僚衙吏也紛紛送上投名狀,恭賀大人喬遷之喜。
等看到崔大人從馬車中扶著一位身穿丁香織錦印金長裙的佳人走下來時,縣尉才明白,原來之前那樣大張旗鼓的動作竟然是為了博美人歡心。
這位美人容貌豔麗,楚腰嫋嫋,隻是走路腳下飄浮,臉色略顯蒼白。端的是一幅弱柳扶風,身嬌體軟的楚楚可憐姿態。
這樣的姿色,也難怪能讓這位汴京來的大人這樣悉心嗬護,隻是不知這是崔大人從何尋來的尤物?
在場眾人心中各有所想,竟沒一人認為這是崔恒的夫人。
薑蓉走到門前,這才發現崔恒的同僚們在一旁等候,她朝眾人頷首示意,笑著勸慰崔恒:“夫君,你先忙你的,家中有翠竹她們照料就好。”
崔恒有些擔憂地望了她一眼,轉身朝眾人沉聲介紹:“這是內子薑氏。”
“去吧。”薑蓉微微一笑。
眾人方如夢初醒,連聲恭賀起來。
“原來是崔夫人,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