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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恒抱著孩子的手一抖,有些茫然地看向周嬤嬤,什麼叫做大出血,她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他懷中的孩子,仿佛也感應到什麼,哇哇大哭起來。
“快叫大夫,我進去看看。”
一時間,剛剛還喜氣連連的府上又陷入低沉肅穆的氣氛之中。
崔恒哄著啼哭不已的兒子,一時間覺得好似在做夢。而他,就像一個夢外人,看著夢中的人來來去去,奔走不停。
屋外霞光萬道,屋內血色氤氳。
眼見著霞紅日暮,灩灩輕雲,皓月初吐,本應早早安歇的崔府卻陷入一片慌亂。
薑蓉此刻被另一股巨大的吸力卷入漩渦之中,她猛然睜眼,整個人落在了平坦的床榻上。
她摸著自己熟悉的身體,這是她。
但這個環境,怎麼這樣陌生,這不是崔府也不是慶州,這是哪裡?
“夫人醒來了。”有人發現薑蓉起來,高興地喊道。
她迷糊中聽見自己大出血了,難道就好了?薑蓉有些詫異。
進來的是個她不認識的陌生仆婦,但她潛意識裡竟然知道這個人叫芝雲。
又進來一人,叫芝蘭。
她們關切地看著她,替她端上食物,說道:“夫人,您生小主子辛苦了,趕緊吃些東西補補吧?”
薑蓉看了一眼這裡麵的補品,都是些中等品質,她在崔家一般都不吃這種。
她摸了摸床,問道:“孩子呢,我想看看。”
“您稍等,郎君帶著孩子在隔間呢。”
芝蘭將孩子給她抱來,薑蓉一見這孩子便心生歡喜,這就是與她血脈相連的兒子?
她沒忍住,拿額頭貼了貼他的小臉。
孩子睜開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正傻傻地望著他娘笑。
“真惹人愛。”薑蓉拿手指勾了勾他的小臉。
但這孩子的臉比六月的天變得還快,剛剛還對她笑臉相迎,現在又突然嚎哭不已。
芝雲道:“小主子可能是餓了,他生下來還沒喝過奶呢。”
薑蓉心中不悅,崔恒不是準備了奶娘嗎,怎麼能餓著孩子。
她剛準備開口,芝蘭就道:“奴婢給您打點熱水來擦洗一下,您也好給哥兒喂奶。”
薑蓉這才感覺情況不對,她問了句:“郎君呢?”
“郎君正在書房急著取名呢,奴婢去喊他?”芝雲試探著問道。
薑蓉點點頭,自己的兒子自己舍不得,她給他喂就喂罷,左右都是自己拚了條老命生出來的親兒子。
這小家夥勁可大,吸得薑蓉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就好似胸前被利刃劈開了一般。
好不容易將孩子喂飽,他施施然入睡,萬分疲憊的薑蓉也終於見到了這位郎君。
竟然是賀任!
這是怎麼回事?她早知這一切有點不對勁。可是怎麼,她突然就換了個夫君了,這簡直太荒謬了。
賀任穿著青色的官服,對她笑得溫和,眉眼之間儘是她熟悉的神采。
可是他們不是退婚了嗎,怎麼又在一塊了?
難道?她想起那位奇怪的秋娘和雲娘子,難道,這是她的另一世?
她們就是知道她和賀任成親過得很好,所以才千方百計地要將兩人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