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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薑蓉帶回的那三人,在崔恒養足精神後,她便將人交給了他處置。
薑蓉之前答應的賞金,自然也給了。
在查清那瘦高男人並無通敵的嫌疑後,她當著眾人的麵將賞金給了他家人。
而徐家村房屋垮塌之事,崔恒回到衙門後便雷厲風行處理了相關人員。
早在大雪來臨之前,他便要求各地清查到位,結果有的地方將需要維修的房屋呈報上來,私下裡卻昧下官府救災的錢款。
出現這種情況的地方並不止一處,崔恒在核實後也一並處理。
明日崔恒便要公審此案,這日晚間,薑蓉替他撿拾好東西後,正準備更衣歇息。
正在看書的崔恒卻突然起身,走近後默不作聲拉了拉她衣袖,他眨了眨他狹長的眸子,一臉期待地看向她。
薑蓉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但他才受傷沒多久,她心下遲疑:“你的身子?”
崔恒啞聲道:“無礙。”
薑蓉尚未開口,就見他彎腰一攬,直將她攔腰抱起。
陡然騰空,手中的繡帕飄然落地,薑蓉差點驚呼出聲,她瞪了崔恒一眼,捂嘴看向搖籃。
崔恒劍眉微挑,並未理睬。這次他學乖了,一聲不吭抱著薑蓉來到一旁的隔間。也幸好夫妻兩人都不喜人守著,這隔間沒人。要不然,崔恒今日的念想怕是又得落空。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身體康健,崔恒今兒格外賣力。時隔數月,兩人再次親昵,自然是戰況激烈,兩相得宜。
崔恒感慨,兩人明明是正經的夫妻倆,怎麼生完孩子卻要像偷.情一樣,算好時間,見縫插針。
隔間的燈明了又暗,一陣細細碎碎的動靜後,終於又歸於靜寂。
次日,天氣轉晴,崔恒便在衙門公審了此案。
因著早早就張貼了告示,尚未開審,衙門前便聚攏了許多圍觀的百姓。
這時大家才發現,這其中有一被審之人竟是曹縣尉!
他明知道崔恒眼裡容不下沙子,卻仍敢頂風作案。
甚至在開堂時,仍一臉倨傲地大放厥詞,稱崔恒無權處置他,他是朝廷命官,他叔叔是齊安府知府曹大人諸如此類的話。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嘩然,他們早就知道縣尉是個有後台的,要不然就他那滿肚肥腸的埋汰模樣,怎麼可能選得上官。
不過現在天高皇帝遠,端看崔大人膽子大不大了。
有人仔細揣摩著知縣大人的神色,見這位年輕的大人神色肅穆,絲毫不為縣尉言語所動,便知這位大人自有決斷。
有衙役心中暗道,之前城門收進城費這錢也大多進了曹縣尉口袋,崔大人沒與他追究,他竟然還敢再犯。
底下眾人心思各異,內心正盤算著各自的小九九,就聽見堂上崔恒清朗的聲音傳來。
“曹光亮,事到如今,你仍然不知悔改。你可知,因你的一時貪念,多少百姓的房屋被毀,又有多少家庭因為你而家破人亡。”
崔恒一拍驚堂木,揚聲道:“之前你劣跡斑斑,本官並未與你計較。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竟敢將歪心思動到賑災款上!”
“是啊,我聽徐家村的人說,要不是崔夫人帶人來得及時,崔大人他們都要被砸死了。”
“聽說跟崔大人去的衙役都沒了一個,這,可真是......”
“咱們崔大人可真是一心為民的好官。”
“哎,真是可憐那個被砸死的衙役了。”
“是啊,這些貪官,就愛想方設法從咱們老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他們就該千刀萬剮。”
“呸!”有人不屑地朝裡麵跪著的人一啐。
外麵議論紛紛,裡麵崔恒已經當堂做下判令:“根據我朝刑統,諸監臨主司受財而枉法者,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絞。[1]曹光亮監守自盜,受財枉法,又另犯坐贓之罪,數罪並罰,判其杖一百,流放崖州。”
“我不服,我要去州府另審!”曹光亮聽完判決,神情陰鷙狂傲,兩眼怒視崔恒。
“我叔叔......”
見他仍要叫囂,崔恒驟然出聲打斷:“堵嘴,行刑!”
薑蓉混在圍觀的人群中,旁觀了整個經過。
她也是前段時日才知曉,那城門口言語輕薄她的小將竟是這曹縣尉的歪門小舅子。
“魚肉百姓,橫行鄉裡的惡霸,早該收拾了,活該!”她心中暗啐。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崔恒在衙門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