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舅父這條線索,從那些族人身上開始查,她就不相信,查不出那雙背後操控的手。她爹娘的意外身亡,她幼時被人肆意篡改的命運,這中間是否有關聯?
薑蓉見著大舅這個模樣,走到他身邊,輕輕抱著他。
她並未發聲,但那急促的呼吸與難以克製的抽噎都讓齊大舅明白,這孩子之前沒有少受委屈。都是他們失策,這才將她一人孤身丟在了青州。
兩人抱著哭作一團,也不知是哭薑蓉那早逝的母親,還是在哭這麼多年的艱辛與不易。
“爹,表妹,莫要太過傷懷。”齊寧永伸出手想安慰下兩人,但最終也如他父親一樣,怯怯地將手收了回去。
正當這廳中悲傷氣氛正濃時,崔恒抱著昭哥兒過來了。
他出聲喊道:“夫人,昭哥兒醒來哭著要找你。”
薑蓉這才從大舅懷中抬起頭來,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對崔恒介紹:“這是我大舅和表哥。”
崔恒點頭恭聲喊道:“大舅,表哥。”
“唉喲,崔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常年遊走在底層商人習性,讓齊大舅天然地畏懼官員。
現在見著崔恒這樣言笑晏晏地喊他,他心中惶惶,不知如何回應他才好。
“大舅,大家都是一家人,莫要與修年客氣,他一貫是最與人和善的。”
說完,薑蓉嬌嗔地看了崔恒一眼。
齊家大舅看著這位身姿如玉的崔大人一臉溫和地回應自己外甥女,無論她說甚都順著她的話點點頭。
他心中這才明白,小夫妻感情倒是很好,方安心受了崔恒的禮。
昭哥兒見到薑蓉,頓時就不哭鬨了,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仔細打量著向這房中的眾人。
“呀,昭哥兒在看什麼呢?”
看兒子這樣精怪,薑蓉轉頭看向大舅與表哥,溫聲同他們介紹:“這是我與修年的長子,官家賜名元,我們私下都喊他昭哥兒。”
“喲,這可了不得。”崔家大舅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一拍大腿朗聲笑道:“這孩子是有運道的,一出生就被官家賜名,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咱們這小老百姓,一輩子都不曾窺見天顏,他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福氣,好,可真好!”
“承蒙官家看得起小兒。”崔恒也微笑著附和。
齊家大舅低頭見得自己身上臟汙,頗為羞愧地同兩人解釋:“身上衣服沾染了塵埃,等改天換身乾淨衣裳後,再來抱抱咱們昭哥兒。”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塊金色元寶樣如意紋平安鎖,遞給薑蓉:“這是我和你二舅的一點心意,莫要嫌棄。”
“大舅這說的哪裡話,便是千裡送根鵝毛,都已經是情意重大。更何況大舅您辛苦奔波數月,為哥兒送上這平安鎖來,我又怎麼會嫌棄。”
“咱們昭哥兒喜歡得很,對不對。”她將平安鎖給昭哥兒戴好,他好奇地用小手扒拉這塊新奇的玩意。
“好,好!”齊世安欣慰地連道兩聲好。
他收起路引和那幾封信,便要帶著齊寧永離開。
薑蓉見狀連忙阻止:“大舅到了我家,還談什麼去客棧,府中就有現成的客房,你們還請在府中多住上一些時日,咱們也好敘敘舊。”
崔恒也接話勸道:“咱們多年未見,大舅與表哥還請安心住下。”
“是極。”薑蓉接過昭哥兒,對崔恒道:“夫君你且替我招待舅舅和表哥,我去安撫下昭哥兒,稍後就來。”
薑蓉一抱著昭哥兒,他就有些著急地要往她懷中拱,薑蓉就知曉這小家夥是餓了。
這個家中,他每日裡日子過得最舒服。每天吃了睡,睡醒吃,吃完就纏著爹娘和他玩,玩累了繼續睡。
薑蓉有時候都羨慕他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未曾多想,她的遐思很快就被昭哥兒打亂。
等將他哄住,薑蓉讓人看好他,自己轉身安排宴席去了。
因貴客來訪,她特意囑咐廚房,多做幾道拿手好菜。
何廚娘聽得夫人舅舅到了家中,也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勢要將自己的拿手好菜好好展現出來。
主菜有邊爐羊肉、鬆鼠鱖魚、五味鵝,蟹釀橙,香螺炸肚、煨牡蠣、芙蓉翡翠白玉湯,還有慶州這邊獨有的麵條燒餅與炙烤牛羊肉。餐後點心則預備著醍醐、酥酪、蜜餞李子雪花酥。
這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