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環境不錯,周邊商超齊全,就是人雜了些,酒店、公司、寫字樓…還有美甲美容店,總之乾什麼的都有。
兩人從地下車庫往上走,電梯門剛一開,迎麵走出來個拉行李箱的姑娘,藍黑色長風衣,頭發盤在腦後,畫著淡妝,相貌大氣,眼睛掃過方揚落在綦睿臉上。
姑娘停在門口,直到電梯門闔上也沒動身。
方揚心裡揣著事兒,也沒多留意。
進了門,綦睿從鞋櫃裡拎了雙拖鞋給她,然後往餐桌走去,開了瓶氣泡水,往杯子裡倒了些,又拎起伏特加也往裡倒了點,朝方揚昂了昂下巴——
“來點?”
“戒了。”
綦睿抬眼,瞧著這人低眉垂眼的模樣,果然七年不見,是有點變化的,酒都戒了。
“不喝酒,煙呢?戒了沒?”
說著撈過煙盒,扔了過去,方揚手一伸接住。
煙還行,可以來一根。
方揚摸出一根叼在嘴裡,剛點火吸了一口,就被嗆住,吭吭吭地直咳嗽。
“多大了還不會抽呢。”綦睿笑她。
方揚眯著眼,揮手把臉前的煙霧散開,她是不大會抽煙,以前是,現在也是。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像個煙囪,乾我們這行要時刻保持最優狀態。”
綦睿笑笑,除了頭發長點,其餘沒變,一張口就知道是個什麼德性。
方揚趿著拖鞋,懶懶往沙發裡一陷,兩條大長腿終於舒展,兩人老友敘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沒幾句,從前學生時代的感覺就回來了。
“我本來租的住宅,後來學生一多,就有人投訴說吵,我就改租公寓了,現在是沒人投訴我了,換我投訴彆人了。”說著伸手往樓頂指了指“教鋼琴的,天天咚咚咚的沒完,上去找她,她還不開門。”
綦睿抿口酒,朝身後人挑眉——
“我就用你教我那法兒治她,沒幾天就老實了。”
方揚愣了下“我教你?我教什麼?”
“不記得了?”綦睿腦袋一搖,哦了聲“不是你教我,是江池治你的,然後你跟我告狀。”
靜默一瞬。
方揚沒聲兒,兩眼珠子到處亂瞟,忽然來了句——“她在京北,你怎麼沒告訴我。”
“你也沒問啊,這些年你才和我聯係幾次?再說了當年填誌願不是大家一起商量的嘛,你現在跟我裝失憶啊。”
“那不是本科嘛,我以為她早回華清了。”
“沒,這些年她一直都在京北。”
“那她媽媽...”
“在華清。”
方揚沉著氣,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平展的眉間又好像沒什麼關係。
綦睿把酒放到桌上,自顧自的說道——
“碰見就碰吧,也沒什麼,京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既然來這兒了,就得有個思想準備,今天不碰見,明天也得碰見。”
“可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偶遇你要什麼準備?有準備了還叫偶遇?”
方揚若有似無的歎聲氣,往事曆曆在目,可惜經年已過,手扶著右腿膝蓋在上麵搓了搓——
“可這也太巧了吧。”
綦睿眼微眯,兩手抱臂看過去——“天底下巧的事兒多了,你得慢慢習慣。”
方揚不說話,又沉默了。
綦睿見狀踢了踢她的腿“你就這麼跑了,她呢?她什麼反應?”
“她...”方揚眨了眨眼,想到路邊那垃圾桶,說:“她吐了。”
“吐了?!”綦睿一愣“她嫌你惡心啊???”
一個靠枕猛砸過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