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淼哭笑不得:“她年級倒數啊,可不就是你一補,成績立馬提上去嘛。”
江池摳著碗邊兒,跟上麵的花紋較勁:“那她要是真笨,就算我給她補,也白搭。”
“我看你是忘了當初怎麼追著她屁股後麵補課,天天被她氣半死的~”
“那不能怪她,她有逆反心理,既想人管她又怕人管她,可她骨子裡是好孩子,你得找準方法,對症下藥。”
“是是是,隻有你江池能對症方揚下藥。”
“我說的是真的!”
“我也沒說是假的呀~”
江池鬨了個大紅臉,索性不再說話,低頭吃麵。
尤淼抿著嘴,眼睛跟動物世界裡老虎看見兔子冒綠光似的那麼笑,笑的人渾身汗毛直打顫。
江池被她看的根本沒法吃麵,筷子往碗上一置,索性傾心吐膽——
“是了,我沒出息,我現在每天一睜眼想的就是方揚,晚上臨睡前想的也是方揚,就算什麼都不乾,哪怕像現在我們這麼吃麵,我還是想她,不是我要想...我控製不住。”
難得能聽到江池心聲流露,尤淼詫異的同時又有些羨慕,能這麼肆無忌憚的說出對另一個人的想念,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尤其像她跟方揚這樣的,期間還斷了這麼長時間的聯係。
尤淼:“你急了?”
江池一怔,瞬間卸下勁兒來,情緒連帶肩膀都很明顯的沉下去“是吧。”
“我的確是急了,雖然我每天都有跟自己說:方揚才回來、這種事情不好著急、要慢慢來、得循序漸進...”
她頓了下,沉著的肩膀再度緊繃——
“但是...說的容易,真做起來..好難。”
江池抱起胳膊,右手撐著額頭,有心無力的失重感從指尖傳來,從見到方揚的那一刻,便緊緊的將她纏繞,一層一層、一道一道,找不到源頭也尋不到出口,就這麼死死纏著自己,眼怔怔看一寸一寸的氧氣從胸腔抽乾,幾乎窒息。
“以前方揚追我的時候,我一點沒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想理她就理她,不想理她..晾上好幾天也不是不可以,每次我給她補課,她隻要有一點分神兒,我就生氣,氣她為什麼不努力,氣她為什麼不知道著急,氣她為什麼每次都非要人說,她才能把心安下來...”
“我那時候好凶啊...”
江池喃喃自語——
“可是方揚從來也沒生氣過,被我罵了,反而還跟我道歉,想著法兒哄我。”
這些尤淼也有印象,每回方揚都跟在江池身後,哪怕江池不理她...她也不走,可不走...她又不敢跟江池說話,全然一副‘你彆不理我,實在不行..你罵罵我’的可憐樣子。
“她不學習,你跟她生氣也沒錯。”尤淼覺得這不能怪江池,方揚有時候那股混勁兒上來,的確是能把人氣夠嗆“而且就像你自己說的,她是真不希望彆人管她嗎?說白了..就是青春期小孩鬨彆扭,她想引起你的注意,但又不想僅僅是因為學習才引起你的注意,唉...”
尤淼長歎口氣——
“方揚這個人啊...就是太缺愛了,看著好像挺混的,做事兒也淘,隻要彆人不喜歡的,不想做的,她非得都要摸一遍才肯罷休,我從前也不明白,也覺得她有時候欠了吧唧,後來慢慢長大...我才理解,她再怎麼混鬨,其實想要的無外乎都是一份關心。”
靜默一瞬。
江池垂下頭,嘴角泛起苦澀——
“可惜我那時候一點都不好...”
對她一點都不好。
尤淼察覺到空氣中的苦楚——
“江池,你知道嗎,我有預感。”
“什麼預感?”
“你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為什麼?”
“因為真誠是唯一的必殺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