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猛虎禁止垂涎 傅雲見 16392 字 9個月前

段無心腦子發懵, 呆呆地看了一眼淩君寒,又指了指自己,“阿姨說的野男人, 是我嗎?”

他沒聽出來這話是褒是貶,反正性格倒是挺野的。

“就是你, 這還沒到大半夜呢,就衣服脫光往床上躺了?”

季玫盯著那張漂亮的小臉, 看著純真, 竟然就這麼坦然的躺在男人被子裡, 腦子裡自動匹配了一係列狗血劇情。

“說吧,是他強迫了你還是你勾引了他”

段無心眨了眨眼,沒聽懂其中的邏輯。

這阿姨上次見麵的時候還挺和善, 怎麼突然就換了副麵孔?

強迫,勾引, 是什麼意思?

淩君寒趕緊打斷他媽的奇思妙想, “媽,這是段無心,你彆瞎吵吵。”

“什麼?”季玫一堆話堵在嗓子眼兒, 胡亂猜測戛然而止。

她摸了摸胸口, 把那口氣順下去,才震驚開口:“你說他是誰?”

“心心, 你最喜歡的那隻小白虎。”淩君寒捏了捏眉心, 扯過被子給段無心蓋上,“他發燒了, 我在幫他降溫。”

真夠倒黴的, 剛剛場景還是一片旖旎, 被他媽這一聲, 徹底叫沒了。

季玫連著“哦”了兩聲,表情又震驚又尷尬。

緩和了好一陣,才找回理智,“我是聽嘉木說心心病了,趕緊過來看看。他真變成人了?我許願這麼有效的麼?”

她隔著一段距離,仔仔細細把床上的少年又打量了一遍。

琥珀色的瞳孔的確和那隻小老虎一模一樣,隻是下巴尖尖的,少了不少銳氣。

“這麼小的老虎怎麼能變成這麼大一個小寶貝,太神奇了。”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淩君寒從床上翻身而起,把毛巾扔進了盆子裡,徑直端著盆進了浴室。

季玫從地上把包拎起,快步向前挪了兩步,坐在床邊上。

再看向人的時候,語氣瞬間變得高貴溫柔,“心心啊,真的是你呀,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呢。”

段無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嚇得一抖。

他悄無聲息地,往後麵挪了兩分。

剛還說他什麼野男人勾引呢,怎麼表情翻得比書還快。

“是哪裡不舒服嗎?來,我摸摸頭。”季玫伸手過去,手背碰上額頭,“好像還有一點兒燙。”

段無心結結巴巴回:“沒事,吃過藥了,很快就會好的。”

季玫左看右看,對這張臉滿意極了。

不愧是她欽點的童養媳,長得就是標致。

既然許願變人有用,看來童養媳也可以提上日程。

一想到兒子不用孤獨終老,操心的老母親長長舒了口氣。

淩君寒重新出來,拉了把凳子坐在床的對麵,懶仄仄地踢著床腳,“人也看了,您早點兒回去休息。”

“你說你們也真是的,變人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兒,害我誤會人家。”季玫埋怨道:“你這五大三粗的,能照顧好心心嗎?”

段無心於心不忍,幫忙說話:“淩爸爸可以的,他還喂我喝藥來著。”

一盆冷水潑到底,美夢瞬間變成了碎片。

季玫瞠目結舌:“等等,你叫他什麼?”

“淩爸爸啊。”

季玫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兒子,又扭過頭來,“那我呢?”

段無心被噎了一下,不確定地開口,“奶奶?”

淩君寒臉黑成一片,就是無語。

敢情這房間裡還成了祖宗三代。

“誰教你的,你是我們家的童養媳,怎麼能叫奶奶。”季玫快要被氣死,耐心教導道:“再怎麼輪輩分,我也應該是媽媽呀。”

段無心小聲拒絕,“我不是童養媳。”

“你不喜歡淩君寒麼?”季玫循循善誘。

段無心認真地想了想,回道:“喜歡吧,我也喜歡你們。”

季玫懂了,人人平等對待,這小朋友壓根沒開竅。

她換了個角度切入,“如果淩君寒當你男朋友,會對你更好的。”

“他現在對我也挺好,我不貪心。”段無心抿著嘴衝她笑了笑,一臉天真無害。

淩君寒走過去把他媽拉起來,往門口推,“回去吧。”

要是這三言兩語能夠說清,他跟段無心也不至於弄成今天這樣。

“我還沒引導完呢!”季玫小聲地吐槽,“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淩君寒回頭,看了一眼伸著脖子的小朋友,“你先睡會兒,我跟我媽說點兒事。”

段無心點了點頭,拿枕頭往腦袋後麵一塞,又躺了回去。

季玫把門帶上,踢了他一腳,“我就沒見你對誰那麼好過,還親手拿毛巾擦身體,又親自喂藥。你到底在搞什麼?你喜歡他麼?”

“喜歡。”淩君寒乾脆承認。

“那你怎麼搞成父子了?”季玫扶額,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你說你腦子是不是都用到軍隊上邊去了。”

淩君寒靠在牆邊,緩緩撚著手心,“心心年紀太小,根本不懂什麼是談戀愛。反正還沒成年,慢慢追吧。”

他想,再木頭的人,也總歸會石頭開花。

更何況,段無心對於他的碰觸並不是那麼排斥。

“我跟你說,等成年了就被人家拐跑啦。趕緊追,浪漫點兒。”季玫回想自己年輕時候的風光,非常有底氣地出著主意,“平時多注重一些細節,投其所好,懂麼。”

淩君寒垂眸,投其所好。

這輩子也沒有追人的經驗,全靠本能去摸索,這真是太為難人了。

他歎了口氣,“我再琢磨琢磨。”

“服了你了,人都到跟前都抓不住。”季玫無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反正我已經看上了,你要是把人給我弄丟了,我跟你沒完。”

“嗯,知道了,我比你著急。”淩君寒把額前的碎發捋上去,“你先回去吧,心心需要靜養。”

“如果明天燒還沒退,再讓醫生來一趟。”季玫叮囑完,轉身下樓。

淩君寒推門重新回到房間裡,把門輕輕帶上。

段無心頂著亂糟糟的腦袋,問他,“我叫她奶奶,是不是不高興了。”

淩君寒嗤笑,“能高興麼?”

“那我以後不叫了。”段無心撇了撇嘴,搞不懂你們這些人類。

“好了,彆折騰了,早點兒睡。”淩君寒把他按進被窩裡。

段無心仰頭看他,把人拉到床上,強勢按住,“你陪我睡。”

怎麼生了病,變得這麼粘人了。

沒有鋒利的虎爪,整個人都軟了許多。

淩君寒輕笑了一下,解開衣服扣子,利落脫掉,往床上一躺。

被窩被體溫過高的人烘得暖暖的,後背熨帖得很是舒服。

他伸手揉了揉段無心的腦袋,看著他乖巧閉上眼睛,突然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

細水長流,溫火慢燉,也不急於現在這一時。

不過,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段無心的生日,是得好好計劃一下。

前兩天問過館長,那邊回複生日並沒有確切時間。那會兒年紀太小,也不記事兒。隻能按照骨齡測試,做一個大概的推斷。

淩君寒閉眼,回憶十七年前段無心出生的場景。

時間間隔太長,很多記憶都變得淩亂不清。

他一開始在野外被撿回去的時候,隻有兩隻白虎帶著他生活。

後來某一天,小白虎出生,於是一家三口變成了四口。

日期變得模糊,隻記得那天陽光很好,春暖花開的季節。

應該是三月中吧,淩君寒想。

得做點兒什麼,給小朋友的十八歲一個美好的回憶。

段無心用腦袋拱了拱他的手臂,雙眼緊閉。

過了一會兒,像是進入了睡夢,他發出一些很輕地夢囈。

“不要打針”

“很疼,不要靠近我。”

“你走開,我要咬你了。”

一邊說著,一邊拚命掙紮,像是在夢中跟人對抗。

淩君寒側身把人攬住,輕輕拍著後背安撫,慢慢讓他重新恢複平靜。

他垂眼看著人,猛然發現脖頸的位置,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在白皙的脖頸上,顯得妖豔。

不像是天生的,更像是長期注射藥物之後,留下的永久痕跡。

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白虎,因為一場試驗,徹底改變了人生軌跡。

淩君寒咬了咬後槽牙,在心裡把那個名字來回唾棄。

至少目前他的和段無心的心是一致的,把獸魂計劃背後的所有人,連根拔起。

想到這兒,他又重新翻身而起,披著大衣走到書房,打開光腦。

孟與森發來了些研究資料,目前來看,獸魂計劃的目標群體大多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淩君寒盯著那些照片,斷斷續續想起小時候的一些片段。

那是他一直不願回憶起的經曆,每次觸碰,都覺得心臟像是被捏緊。

淩君寒閉眼,仰著頭靠在椅背上,強迫自己陷入過去。

他被綁在一個漆黑的房間裡,昏迷了幾天,中間好像也有人進來紮了針。

那段時間的記憶被拉得很長,不分晝夜,是一場醒不來的夢魘。

就跟此時的段無心一模一樣。

會做夢,會大叫,會掙紮,會抗拒。

後來和其他幾個小孩一起,被運輸到更遠的地方。

冰天雪地,一路向北。

途中,他從運輸車上逃脫,掉進了森林的樹洞。

後來不知道過了好幾天,才被白虎夫婦救起。

他一直沒弄明白,為什麼會對一個幾歲的孩子下手。

等他再回到家裡,已經是兩年後,背後的黑手早已經不知去向。

淩君寒點了根煙,盯著忽明忽滅的煙頭,一個大膽的猜測湧上心頭。

自己,會不會也跟獸魂計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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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無心早上是被溫熱的舌頭舔醒的,他皺著眉頭一睜眼,就看見蹲在床頭的小花。

小狗很是活潑,在他的被子上亂竄。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瞥見旁邊的電子溫度計,數字顯示三十七度。

看來淩君寒給他量過了體溫,退燒了。

他抱著小狗在床上玩了一會兒,才慢吞吞起床洗漱。

今天是變人的第二天,也不知道那兩塊石頭能支撐多久。

段無心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發了會兒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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