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段無心二十歲還差小半年的時候,淩君寒就開始慢慢計劃籌備婚禮。
他已經快二十八歲,雖說還在男人精力最旺盛的年紀,可段無心處於更蓬勃的年輕,難免著急。
季玫比他還要慌,早早約了設計師過來量體裁衣,準備當天穿的西服。
除了兩套西裝,還要準備一套變成小白虎時候穿的小禮服,考慮極其周全。
還沒正式官宣,已經恨不得昭告天下。
當初那張照片又被重新設置成了頭像,任誰問到,都要多嘴一句馬上就要結婚。
於是人儘皆知,段無心二十歲當天就會嫁給淩君寒,這已經成了貴婦圈內下午茶上的談資。
段無心早就知道他這位婆婆的高調,也就隨他去了。
“我媽問你想穿黑的還是白的,還有款式,你也看看。”淩君寒翻著設計師發過來的畫冊,把幾張圖快速翻給他看。
段無心盯著選了半天,茫然道:“白的吧,這款式不都一樣的嗎?”
淩君寒把幾張圖放在一起,耐心解釋:“有條紋、暗紋、三件套、兩件式,領結也不一樣。”
段無心:“……..你還是讓我去死吧,我分不出來。”
讓他說出電磁炮核磁跑的區彆還行,就這些款式放在一塊兒玩連連看,他能一口氣全消了。
為難一隻白虎的審美,確實有些過分。
淩君寒悶著頭笑了笑,認真選出一套給設計師回過去,“算了,我來挑。”
“最近辛苦你了。”段無心撐起上半身,靠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的撒嬌,“籌辦婚禮是不是很累?我都幫不上忙。”
實在是場地、嘉賓、布置,他一問三不知,什麼都不懂。
所以所有的瑣事,全都堆給了淩君寒。
這人既要忙著軍政要務,好要管婚禮細節,忙得每天早出晚歸,幾乎見不著人。
“我很樂意做這個,你就隻管現身,彆當落跑新娘就行。”淩君寒胡亂開玩笑。
段無心倒是當了真,盯著他的眼睛認真說:“我不會跑的,之前就答應的事情,肯定算數。”
淩君寒被逗笑,含含糊糊嗯了一聲,“你這口吻,看起來已經迫不及待要跟我結婚了。”
其實兩人現在這種狀態跟婚後也沒什麼區彆,偶爾一起上班或者陪段無心上課,下班就回家呆著。
心情好的時候遛遛狗,外麵要是下雨,就窩在沙發裡看電影。
時不時的也會因為一些奇怪的小事鬥嘴,但段無心已經學會生氣絕不過夜,小日子越發舒適。
但他還是想給段無心一場婚禮,以一種正式的、神聖的方式,正式邀約,結伴終生。
話說到這裡,段無心無端挑釁說:“我要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麼?”
腰被狠狠地捏了一下,淩君寒咬牙切齒的回:“你還真敢想。”
被碰到癢癢肉,段無心左躲又躲,還不容易避開鉗製。
他求饒地舉起雙手,笑著往後退,“不敢反悔,這輩子已經栽了,下輩子再說吧。”
大概是白天提起了結婚的事兒,晚上段無心做夢到時候,難得夢到了小時候。
他記起那一天的傍晚,他被少年從河水裡濕漉漉的撈起來,一人一虎平躺在河邊發呆。
星河閃爍,晚風輕拂,是很平常的一天。
那人好像在耳邊低語:“以後我不結婚。”
他們倆還拉了勾,當天的樹木都是見證。
段無心驚嚇了一番,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一巴掌拍在裸著的胸膛上,啪唧一聲。
淩君寒閉著眼,伸手在他腦袋上隨意擼了擼,“彆鬨,快睡覺。”
“你起來,我問你個事兒。”段無心又拍了他一下,表情不太和善。
淩君寒喘了口氣,翻身睜眼,“怎麼了祖宗,大半夜餓了?”
“不是。”段無心皺了皺眉頭,回憶方才睡夢中的場景,“你小時候是不是跟我說,你以後不結婚。你要是真不想結,我不逼你。反正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就一直談戀愛。”
淩君寒處於半夢半醒,腦子混沌了幾秒,“我什麼時候說我不結婚了?”
段無心想說這人真是翻臉就變卦,無語說:“就那次你把我從河裡撈起來的時候,你還跟我拉勾來著,你就忘了!”
河裡、拉勾、結婚,這幾個關鍵詞一組合,淩君寒恍惚好像有了些印象。
他努力回憶當時的場景,好半天才慢吞吞說:“寶寶,我原話好像是說,你不找母老虎,我也不結婚,就我們倆在一塊兒…..你怎麼掐頭去尾斷章取義啊。”
冤枉,真他媽冤。
段無心繃著臉,跪坐在床上,怒目圓睜,“你彆蒙我。”
“真的,你仔細想想。”淩君寒都被氣笑了,大半夜被弄醒,一口大鍋就莫名其妙往頭上扣。
這下輪到段無心陷入尷尬,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喃喃出聲:“是…..是這樣麼?”
“是的寶寶,你剛出生就給我當童養媳了,現在還想反悔?”
自從上次淩君寒出差這樣叫過他之後,稱呼就變成了寶寶。平時這樣叫還不覺得,這會兒提到剛出生就想著要一起陪伴一輩子,這名字就顯得又些意味深長。
偏偏這人還帶著一種戲謔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壓根兒沒了方才迷糊的睡意。
胡亂冤枉人被戳穿,段無心伸手把人眼睛蓋上,惱羞成怒說:“睡覺!”
“彆瞎想了,我天天做夢都想跟你結婚。”
淩君寒從背後抱住他,側頭在耳垂上親了一口,“繼續睡吧。”
段無心這下睡不太著,陳年舊事突然擺在麵前,其中的細節讓他整個人精神得厲害。
一想到那麼小的時候就決定跟淩君寒過一輩子,有一種宿命的輪回終於繞到了終點的奇妙。
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最初。
原來抱著他的這個人,那麼早就已經和他的人生開始糾纏。
這種感覺讓他這段時間惴惴不安的恐懼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冥冥之中,他們本就該廝守一生的,他應該更有自信一點。
段無心手臂下滑,扣住腰間纏得很緊的大手,親昵地蹭了蹭。
那人好像已經進入睡夢,還是條件反射的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段無心盯著交纏的雙手想,他真的好愛淩君寒。
在遇到這個人的那一刻,他的人生注定了會苦儘甘來。
-
聯邦還沒有實施同性婚姻法,他們倆這種一人一獸的情況更是特殊,沒辦法領證。
但淩君寒找人硬生生做了個山寨版結婚證,還非要拉著段無心拍登記照,把流程複刻到了極致。
但他不打算告訴段無心,免得小朋友難過。
拍照當天,兩人換上白襯衫黑色西褲,有模有樣。
隻是明明是同樣款式,一個鋒利,一個清朗,截然不同的氣質。
往鏡頭前一站,很是登對。
攝影師盯著鏡頭,尋思著站位,又抬起頭問:“你們倆誰是老公?”
淩君寒知道小朋友麵子薄,含糊說:“都是,你直接叫名字吧。”
“嘿,我這兒也幫不少同性戀拍過照片,沒見你們這麼害羞的。”
攝影師笑了笑,擺弄鏡頭,“不過你們倆都是軍官,武力值強,確實不太好分。但心心看起來單薄一點兒,所以…..”
真相被戳穿,段無心揚聲打斷他,“你彆猜了,還是拍照吧。”
即便是到現在,段永年都以為他是上麵那個,淩君寒被誤解了整整兩年。
每次提到這事兒,他都憋著一臉壞笑,不肯解釋。
床上的事兒何必跟外人說,更何況,凶猛的段少校相當有偶像包袱。
攝影師抬著手指,指揮道:“那心心往旁邊挪一挪,頭可以稍微偏一下,靠在元帥肩膀上。”
段無心很是不悅,微微抬起下巴啊質疑說:“為什麼不是他靠我身上?”
“這…….”攝影師尷尬一笑,覺得真是難搞。
“他靠著你,也行。”
淩君寒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把人腦袋往自己肩上一按,“彆為難人家了,趕緊拍。”
“微笑,表情不要這麼嚴肅,開心一點!”攝影師嘴裡念念叨叨,按下快門。
閃光燈連閃兩下,照片即刻出爐。
段無心快步跑過去,捏著照片一角,小心翼翼地捧著欣賞。
紅底白衣,兩人都帶著淡淡的淺笑,肩膀前後微微重疊著,看起來既正式又溢出幾分甜蜜。
這次照片比上次那張烏龍黑衣白底的合照,看起來倒是好看不少。
“謝謝老師,我很喜歡。”段無心抬起頭,衝攝影師溫和的笑了笑,露出兩顆很淺的酒窩。
淩君寒這人就是離譜,他媽的還隨身帶著膠水。
他掏出那兩本證件,把照片往上一貼,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
段無心盯著照片,又看了眼旁邊上下並排的名字停頓了幾秒,挪不開眼。
好像是做了一場美夢,心裡到底還沒什麼實感。
恍惚之間,他和淩君寒竟然就真的結為了夫妻,挺奇妙的。
攝影師見過大風大浪,此刻瞠目結舌:“你們倆這情況…..還能領證?”
“嗯,合法了,你不知道麼?”淩君寒胡亂瞎忽悠人,衝著交疊的兩個小紅本拍照上傳,順手轉了段無心一份。
段無心保存圖片,一臉認真的說:“是合法了,淩君寒說最近才通過的。”
“合法了嗎?我怎麼不知道?”攝影師撓了撓頭,覺得這婚慶事業仿佛白乾。
他盯著兩人的臉,又看了看本,乾巴巴說:“不管怎樣,祝二位百年好合。”
“謝謝。”淩君寒憋著笑說。
段無心把照片上傳,發了條簡單粗暴的狀態:我跟淩君寒領證啦!!!
網友聞風而動,評論刷刷地開始疊加:
【恭喜我寒心大cp,終於修成正果!!!】
【不容易,媽媽等到頭發都白了,終於等到這一天】
【婚禮什麼時候,誰都彆攔我,我想隨份子錢!!】
【元帥都等到二十八了,終於把我虎兒子搞回家了嚶嚶嚶】
【等等,就我一人想問,聯邦不是同性不能領證麼?世界變了?】
【草,如果同性可以結婚,我現在就拉著男朋友□□去….】
【難不成他們軍官有什麼內幕消息,沒聽說啊?】
……
段無心預計的今日熱搜應該是#淩君寒段無心結婚#,想等來漫天祝福。
可是萬萬沒想到,畫風齊齊被那兩本結婚證帶偏,不少網友直接撥打熱線打到民政局,要求預約同性領證。
輿論越演越烈,官方被迫出麵辟謠:
“聯邦目前並沒有通過同性結婚的辦理通道,恭喜淩君寒元帥和段無心少校喜結連理,但他們放上平台的結婚證,是假的!山寨的!所以,大家不要再撥打熱線電話,給需要預約的新人留點空間,感謝大家。再次祝二位新人新婚快樂!”
段無心刷到熱搜,整張臉黑成一片。
好蠢,被騙了,又被騙了,怎麼幾年過去,他還是這麼容易落入淩君寒的圈套。
就說明明這麼多年的都沒通過的條例,怎麼突然就過了法。
還以為是他們運氣好趕上了,沒想到……
越想越氣。
他用胳膊肘拐了拐淩君寒,憤憤不平道:“都怪你,現在大家都在笑我們,你乾嘛跟我說可以領證了,更離譜的是,我居然還當真了!!!”
淩君寒聳了聳肩,沒當回事兒,“有什麼好笑的,本來就是領證,還不讓發?”
“堂堂元帥辦假|證,你會被軍隊記過的。”段無心皺緊眉頭,被這烏龍搞得一天好心情全無。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直接發張照片就好了,哪兒這麼多事兒。
他滑動評論,一字一頓麵無表情的念給淩君寒聽:
“哈、哈、哈、哈、哈,為什麼會這麼搞笑,逼得官方下場,這是頭一對吧。”
“山寨的結婚證,我笑到滿地找頭,對不起兒子,我是真心誠意想祝福你們的。”
“我他媽直接笑死,就說怎麼同性戀合法怎麼沒收到通知,原來ljh又搞騷操作了。”
“樓上姐妹怎麼知道是ljh,這種腦回路還挺像兒子能乾出來的事兒。”
“有道理,兒子挺虎,把高冷元帥直接帶偏,不愧是他。”
“他們還冤枉我,明明是你乾的!”
段無心念了幾條,越念越煩躁,把通訊器往淩君寒手裡一砸,“幫我把那條狀態刪了,重新發一次。”
淩君寒按住他的手,安慰道:“刪了再發,不吉利。本來就是討個好彩頭的事兒,在意那麼多乾什麼。”
“都要被人家笑死了,還吉利。”段無心氣鼓鼓地抿緊了唇,不想說話。
這會兒兩人的通訊器瘋狂爆響,各個親朋好友也跑來湊熱鬨。
一邊恭喜百年好合,暗藏著各種湧動的心思,祝福完畢個個不忘打趣一番。
最皮的是淩嘉木,特地打來電話炫耀,“嫂子,那證是我找人幫忙做的,做工很真吧,一開始把網友都騙過去了。”
段無心:“……..”
此刻就是尷尬,頭皮發麻,隻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他停頓了幾秒,才緩緩開口:“嘉木哥,下次再有這種事兒,記得提前知會我一聲好嗎?”
淩嘉木疑惑問:“為什麼,你不高興麼?我以為這是驚喜,就沒跟你說。”
是挺驚喜的,驚大過喜,害得他白高興了半天。
段無心歎了口氣,懶洋洋應道:“算了,你們兄弟倆都一個德性,當我沒說。”
毀滅吧,去死吧。
這場假證風波過去好幾天,段無心都沒敢去軍營,無故曠工。
他心裡感歎,還好那群動物看不懂文字,不然免不了又要被調侃一番。
在淩君寒各種騷操作的插杆打諢中,婚禮的時間終於到來。
時間是一早就定好的,段無心二十歲生日當天,和當初許諾的一樣。
三月天氣正好,適合舉辦婚禮。
段無心還沒到現場,眼睛就被淩嘉木用布條蒙住,搞得神神秘秘。
眼前的布再掀開的時候,他已經落座在婚禮休息室裡。
淩君寒的休息室在隔壁,按照習俗,婚禮前兩人不能見麵。
“我想看看現場是什麼樣。”段無心被好奇搞得百爪撓心,趴在窗戶旁邊,作勢要拉開窗簾。
淩嘉木製止住他,儘職儘責往那邊一擋,說:“哥說要給你驚喜,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那你總得告訴我現在是在哪兒,我怎麼感覺像是被拐賣了。”
段無心嘟囔著重新坐回鏡子前,乖乖閉上眼,讓化妝師開始化妝。
淩嘉木在他旁邊轉來轉去,嘴裡瞎念叨:“等你一會兒看到現場,絕對會感動得哭出來,我保證。我哥對你可是超級上心了,連我看了都眼紅得眼淚汪汪。”
“這麼誇張。”段無心瞥了瞥唇,睫毛被化妝刷掃到,又些刺痛地顫了顫。
越是這麼描述,段無心就越是好奇這一場婚禮的模樣。
他腦子裡閃過淩君寒過往的舉動,心裡往著盛大的場景幻想。
可惜想象能力有限,琢磨了半天,也沒個答案。
賀言作為他的好友,理所當然站在他這一邊的陣營。
他插著兜守在門外的過道裡來回晃蕩,時不時進來彙報情況。
“嘉賓好多都已經到場了,我操,我看到那個好有名的歌手也來了,真有排麵兒。”
“我剛去隔壁溜達了一圈,元帥今天帥爆,保準你見了腿軟。”
“還有,他們那邊過來接親的一溜大長腿,不過我打聽了一下,集體都有主,可惜。”
“你好聒噪。”淩嘉木算是頭一回碰到比自己還鬨騰的,撐著太陽穴連連歎氣。
“嫂子,你從哪兒找來這麼一朋友。”
段無心抽空抬起眼解釋:“就我軍大的同學,他也是同性戀,你有空可以給他介紹個軍人對象。”
“誒對對對,小哥哥,你單身嗎?”賀言扭頭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評價似的點了點頭,“你長得也不錯,我可以考慮。”
淩嘉木後退一步,後背貼在窗戶上,瑟瑟發抖,“我恐同,你彆考慮。”
賀言嗤笑出聲,若有所思地拉長聲音,“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恐同即深櫃,你很危險。”
“………”淩嘉木懶得理他,起身去裡間幫段無心拿西服。
等做完頭發,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段無心被折騰得有些暴躁,微微嘟著嘴跟化妝師打商量:“口紅就不要了吧,我一男的,感覺好娘。”
“那就塗個唇膏潤一潤。”化妝師挺好說話,立刻順著台階往下走。
段無心強忍著那股粘膩塗抹到嘴上,剛弄完,就彈跳而起,鑽進更衣間換衣服。
“心心,搞快點兒,你老公快過來了。”賀言在門口大吼。
段無心伸長脖子回了一聲,“馬上好。”
西裝是三件套的白色,紐扣太多,他梗著脖子弄了好一會兒,才穿戴整齊。
原本計劃先以小白虎出場,再變回人形,但淩君寒怕切換途中衣服沒能穿好,要是在眾人麵前裸了身子,那可能會成為當日頭條,索性作罷。
更衣室門拉開,門口兩人直勾勾看呆了眼。
合適的剪裁勾勒出細腰長腿,襯得白皮膚愈加晃眼。
搭配著胸前特製的白虎模樣的水晶胸針,一通打扮,清冷的氣質呼之欲出。
不像部隊軍人,倒像是一個貴氣的小王子。
“哇塞,心心你長得也太好看了。”賀言花癡地伸出手,在他腰上捏了捏,“不愧是我姐妹。”
淩嘉木受不了他這股粘乎勁兒,往旁邊挪了挪,學他哥雙手插兜佯裝高冷,“彆摸我嫂子,我哥看了會揍你。”
“你們倆是在講相聲麼?”段無心又些害臊地挪到門口,透過貓眼朝著門外看了一眼。
淩君寒手裡捧著花,帶著一堆西裝男浩浩蕩蕩地正往這邊走。
他的西裝和自己是同款,深黑色三件套,把那股鋒利的氣質展露無疑。
隨著步伐的跨動,腿部精壯的肌肉線條從繃緊的西褲裡勾勒出來,迷得讓人挪不開眼。
如賀言所說,的確是帥得腿軟。
段無心撐著門,戀戀不舍的趴在貓眼上大方打量,一邊囑咐道:“一會兒你們差不多得了,彆攔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