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不得。
“哎喲哎喲,這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賀言搖了搖頭,擠眉弄眼說,“放心,隻要紅包夠大,我立刻放人。”
淩嘉木皺眉瞥他一眼,一臉嚴肅說:“我就不是這樣見錢眼開的人,我今天絕對站在嫂子這邊,我哥回答不上問題,我就不放人進來。”
畢竟被他哥罵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回場子,這不得一次性欺負個夠。
“要是森哥幫忙求助呢?”段無心打趣問。
“他……他來也沒用,又不是我什麼人。”淩嘉木冷哼道。
敲門聲響起,門的那邊傳來淩君寒的聲音:“心心,我帶著朋友來接你結婚了。”
外麵此起彼伏的起哄,敲門聲越發激烈,敲得震天響。
一群軍人,像是土匪流氓帶隊搶親。
“紅包,先給紅包!”賀言趴在門上大吼,瘋狂帶節奏。
他垂下眼,看到門縫裡瞬間彈過來兩個紅包,撿起來捏了捏,嘟囔道:“這麼薄,摳門的元帥。”
淩嘉木撿起來另外一個,拆開紅包,發現裡麵是一張支票。
他無語地瞥了賀言一眼,“……..這位同學,你再仔細看看?”
“我操,我頭一回見紅包裝支票的!”賀言瞬間變臉,衝段無心抱歉鞠躬,“對不起姐妹,我倒戈了。”
淩君寒聽到裡麵對話,含笑說:“既然倒戈,就給我開門。”
“哥,等等,我這一關還沒過呢。”淩嘉木好不容易逮住機會整一整他哥,絕不肯放過。
“嘉木,彆鬨你哥。”孟與森揚聲解圍道。
淩嘉木抬高聲音,衝門那邊揚聲吼道:“你閉嘴,要你管!”
“問吧,想問什麼儘管問。”淩君寒今天倒是特彆好說話,懶散開口。
淩嘉木清了清喉嚨,從兜裡掏出準備好的問題,拉長聲音說:“一問一答,現在開始。”
“嫂子最討厭的水果。”
“所有黃色水果。”
“嫂子晚上睡覺最喜歡的動作。”
“埋在我懷裡抱著。”
段無心微微點了點頭,這尺度還行。
賀言搶過話語權,嚷嚷說:“你這些問題太小兒科了,啪啪啪的時候,心心最喜歡哪個姿勢?”
外麵傳來一陣哄笑,淩君寒沉思了幾秒,不確定地說:“坐上來,自己動?”
畢竟,某隻小白虎揚言,喜歡掌控的感覺。
“對麼?”賀言扭過頭,一臉天真看向段無心。
段無心漲紅了臉,一把捏住門鎖,大力拉開。
淩君寒笑著抱住他,貼著耳朵問:“所以,我是回答對了?”
“你煩不煩。”段無心瞪了他一眼,不肯說出答案。
他心裡閃過自己喜歡的姿勢,但這會兒人實在是太多,他可說不出口。
顧昂壞笑著雙手插兜,在一邊起哄:“所以到底對不對啊?”
“不對。”段無心咬牙切齒開口,把頭埋在淩君寒肩膀裡,不肯抬頭。
葉斐靠著顧昂站在一邊,幫忙解圍,“小段還是心太軟,怕老淩猜不出來結不了婚,故意放水呢。”
“沒意思,三個問題就放人進來了,這個婚禮好無趣。”孟與森懶洋洋發聲,火上澆油。
顧昂點頭附和,“確實,跟我們結婚那會兒比起來,確實差遠了。”
淩君寒一人給了一腳,笑罵道:“去你們的,到底哪邊兒的?”
“元帥,你這是紅包沒給到位啊,自己人胳膊肘還朝外。”
賀言拿著那張支票當扇子,來回煽動炫耀。
“我操,有支票,我們也要。”
旁邊鬨做一團,追來打去,段無心看著他們搖頭直笑。
淩君寒低頭沒忍住親了一口,溫柔說:“今天真好看,終於要娶到你了。”
“我娶你。”段無心糾正他的措辭,又抬起眼眸含情脈脈看著人,“你今天也好帥,比往常任何一天都要帥氣。”
“哎喲,你們倆好酸。”顧昂側頭看向葉斐,有樣學樣,“哥,你好帥,比過往任何一天都要帥氣。”
葉斐配合點頭,在唇上親了一下,“你也是,終於娶到你了。”
滿堂一陣大笑,個個樂彎了腰。
淩君寒伸手牽住段無心的手,交纏了幾秒說:“我先下去,你過五分鐘就可以出場。”
“嗯,等我。”段無心臉頰微紅,仰頭在他唇上飛快地碰了一下,“放心,不會跑。”
人群鬨著離開,段無心看著時間,每一秒簡直度日如年。
外麵的樂隊開始緩緩奏起婚禮進行曲,神聖又悠長,讓人對於未來的生活心生向往。
段無心掐著表,時間剛到,就迫不及待往樓下衝。
等到下到一樓,他才終於看清婚宴現場的場景。
段永年已經在門口等了許久,看到人出現,才笑著叫了一聲“心心,新婚快樂”。
老父親強撐著笑意,心裡泛酸。
“謝謝爸爸。”段無心應了一聲,又目不暇接地盯著布置現場,眼尾瞬間泛紅。
淩君寒把婚禮地址選在了他們曾經一起生活過的那片森林裡,剛剛他呆的地方,是一棟新修起來的兩層宴會廳。
入口的道路被全部重新布置,連成一道無限綿長的花廊。
而曾經那條小河邊的位置,修建出一塊巨大的廣場,地上全部鋪上花瓣,坐滿了今日來賓。
漫天花瓣洋洋灑灑的飄落,和那些因為微風輕輕掃動的樹林交織在一起,美得像一場夢。
他們在這裡相遇,相知,也將在這裡舉辦婚禮。
段無心站在花|徑的儘頭,看著這一切,眼眶泛淚。
這的確是最好的地方,從這一片天地開始,他和淩君寒的緣分就開始交纏,從此密不可分。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很倒黴,又的確一如既往的幸運。
擁有了淩君寒,好像就擁有了全世界。
而那個心心念念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道路儘頭,目光溫柔的看著他。
視線觸碰,他微微晃動手上的鮮花示意。
段無心跟段永年並排著,緩慢邁步,走向淩君寒。
音樂變得略微歡快了些,他在紛落的繁花和眾人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向那個他深愛的人。
好像每走一步,他離幸福就越來越近。
他好喜歡淩君寒,好喜歡這一場婚禮的每一個細節。
這個人為他編織了一場美夢,而從今往後,他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走近,對視,段永年把手交到淩君寒手上,言簡意賅的囑咐:“心心以後就交給你了,要是對他不好,我會揍你。”
帶著不舍,又充滿威脅。
“好的,爸,您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他好。”淩君寒笑著,鄭重回答。
段無心有些恍惚的被人拉住,他頭一回結婚,一切都很生疏。
就連交換戒指的時候,差點兒因為手顫抖得厲害而套不進去。
鼓掌聲歡呼聲都仿佛離他遠去,隻有淩君寒的觸感和聲音是真實的。
他聽見淩君寒的誓言,誠懇又真摯,像是早已在心裡練習過千百遍。
“我會一輩子愛你,用我所有的熱情和畢生的幸運去愛你,無論戰爭或者傷亡,無論貧窮或者疾苦,不離不棄,與子偕老。”
段無心感覺心跳無比加快,除了濕潤的眼眶,再也說不出半分好聽的話。
他總是在關鍵時刻大腦空白,捉襟見肘的詞窮。
但成為人類兩年,他學會最厲害的一件事,就是勇敢表達自己的情緒。
於是,他把那些說不出口的話化為動作,抬頭主動吻住他的新郎,“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這片森林,這些鮮花,這群親友,都是見證。
大概會從十七歲,愛到二十七,三十七,四十七……直到死去。
他們會永遠相愛,就像當初求婚時候的恒星,與宇宙共存,永不消亡。
後麵的細節已經模糊不清,段無心今天太過高興,有些發瘋。
儀式結束後,就開始挨桌熱情敬酒,來者不拒。
淩君寒知道他酒量差,但好日子當頭,也就沒攔著。
等到一圈走完,晚宴接近尾聲,段無心已經臉色坨紅,口齒不清。
他興奮地恨不得抓住每一個人,跟他們細細描述淩君寒對他到底多好。
要是再有個大喇叭,他一定會舉著四處亂晃,昭告天下。
他,段無心,在二十歲的時候,跟最愛的人結了婚。
親戚們吃過晚宴後就三三兩兩的散去,季枚把場地留給了年輕人們,調侃著讓段無心叫了聲“媽”,就心滿意足帶著長輩們先行離開。
好友們倒是遲遲不肯走,還在晚宴上起哄。
顧昂打頭,帶著壞笑攛掇問:“請問二位新人,什麼時候準備洞房?”
“洞房,是什麼意思?”段無心恍惚地眨著眼,迷茫看著人。
他現在人類語言已經學習得很好,但這個詞很生,從未聽過。
葉斐笑著吐槽:“老淩,你這個新郎官前期工作做得不夠到位,怎麼小段連這都不懂。”
淩君寒笑著錘了他一拳,偏頭低聲在段無心耳邊落下兩個字,小朋友耳根瞬間通紅。
“我們可以去鬨洞房嗎?”淩嘉木今天也喝了不少,差點兒蹦到桌麵上去。
孟與森全程強行拉著人,又被人甩開,兩人始終彆扭著。
段無心皺了皺眉,嚴詞拒絕,“做……做那種事,你們可不能看。淩君寒脫衣服的樣子,隻能我欣賞。”
酒一喝多,人就變得大膽,什麼話都敢往外冒。
淩君寒捂住他的嘴,往懷裡帶,占有欲極強地開口:“你的也不能給彆人看。”
“對、對,都不行,我們悄悄地。”段無心壓低聲音,軟糯的氣息掃在耳畔,讓人心裡發癢。
“不能看……”淩嘉木豪邁地乾了一杯酒,口出狂言,“那可以偷聽吧?”
孟與森罵了一聲“酒瘋子”,抬眼看向眾人,解釋說:“他喝多了,我先帶他回去。”
“不要你帶,找你男朋友去,給我滾。”淩嘉木被人架著,嘴裡念念叨叨。
孟與森懶得跟醉鬼講道理,直接強勢把人扛起,拖離酒席。
顧昂嘖了一聲,瞬間索然無味,“鬨洞房的主力軍少了倆,突然就顯得有些單薄。”
淩君寒回頭看他一眼,體貼說:“整棟樓都是我的,二樓有客房,不如二位自己玩兒去?”
言下之意很明顯,快滾,彆打擾老子好事。
葉斐勾住顧昂肩膀晃了晃,幫忙勸說:“好了,光光,賣老淩個麵子,今晚先讓過他。”
自家老公發話,顧昂也就笑著嘟囔了一聲,“便宜你個老畜牲了,下次單獨約。”
“那我這個單身狗也不在這兒當電燈泡,我回家。”賀言舉起雙手,無奈投降。
“好,既然大家都這麼懂事,那我們也撤了。”淩君寒捏了捏段無心的臉,低聲問:“小醉鬼,能走嗎?”
“不能,要抱!”段無心拉長了聲音,嬌氣極了,伸長了雙臂就往人身上抓。
幸好屬下走得早,要是被人看見段少校這幅撒嬌樣,估計某人又想要曠工三天。
淩君寒笑著把人攔腰抱起,穩步上樓。
今天這副狀態看樣子是沒辦法回家,索性在樓上布置的婚房先住上一晚。
段無心腦袋抵在他的肩頭上,嘴裡念念叨叨。
他問一句,淩君寒就耐心答一句。
“賓客們都走了嗎?我還沒去送他們,好沒禮貌。”
“有爸媽他們幫忙照顧,不用管。”
“那朋友們呢,那群壞人,非要來偷看我們倆親熱,壞死了。”
“我把他們都趕走了,沒人看我們。”
“噢,酒還沒喝夠,要不我們回房間接著喝?”
“還想喝呢?我怕你一會兒耍酒瘋,我可壓不過來。”
段無心嘿嘿笑了兩聲,胡亂動了動,“是吧,我力氣很大的,我可是軍區讓人聞風喪膽的小白虎。”
“是,你最厲害。”淩君寒踢開臥室的門,抱著人進去,又用腳把門帶上。
段無心踩掉皮鞋,撒了歡似的,光著腳在屋子裡跑了一圈,發現旁邊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
窗簾沒拉,外麵森林晃動的模樣隱隱約約地映射進來,和屋內淡黃色的燈光混在一起。
段無心快步跑過去,滾燙的臉頰貼在玻璃上,輕輕嗬氣,“好涼。”
“今天的婚禮,喜歡嗎?”淩君寒踱步過去,從身後抱住他,嘴唇輕輕碰了碰他的耳垂。
“喜歡,超級喜歡。”段無心盯著外麵那片熟悉的森林,像是回到了自己曾經的家,格外親切。
這一切,都準備得實在太貼合他的心意,挑不出任何毛病。
淩君寒輕笑了一聲,把人抱得更緊,低聲喃喃,“那我就放心了,我猜你也很喜歡。寶寶,我們終於結婚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現在四下無人,他終於可以剖開心扉,把心底最真實的話講給心愛的人聽。
從段無心還沒成年的時候,就在內心描繪過此刻的模樣。或者再早一些的時候,和段無心的初遇,就有想過要在一起一輩子。
這會兒終於夢想成真,總有一種恍惚的不真實。
“是啊,好久好久。”段無心貼著冰冷的玻璃,身子往後靠了靠,貼在寬闊的胸膛上,感覺無比心安。
他側過頭,嘴巴格外的甜,“對不起,我來晚了,以後我會好好愛你的。”
兩人對視了幾秒,相視一笑。
“嗯,老婆乖。”淩君寒猝不及防換了個稱呼,叫得段無心渾身僵硬,從頭麻到腳趾。
他結結巴巴道:“你亂叫什麼?”
淩君寒偏頭盯著他,疑惑說:“都結婚了,不該叫老婆嗎?你要是想讓我繼續叫寶寶也行。不過,你好像該改口了。”
這人沒大沒小,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一點兒都不顯得親昵。
他知道段無心害臊,但此時此刻,良辰美景,他隻想狠狠欺負人。
段無心垂著頭,小幅度晃著,“我…..你讓我醞釀一下。”
“行,那我先行使結婚權利,先洞房。”淩君寒把人按在玻璃上,一點一點的啄著段無心的後頸,低聲問:“今天賀言問的那個問題,答案到底是什麼?”
段無心腦子裡閃過答案,又些不自在地盯著窗外。
隔著玻璃,好像恍惚開始聽到初夏的蟬鳴。
明明才三月,怎麼會這麼吵。
遲鈍了一會兒,段無心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是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更響。
他借著酒勁兒,吐露真話:“我喜歡你抱著我,每次這樣的時候,都很有安全感。”
話音剛落,段無心整個人被翻了一圈,懸空抱起,後背抵靠在冰冷的落地窗上。
他被迫用腳踝勾住精壯的腰身,眼睛垂下去看著人,軟綿綿的指責:“你嚇到我了。”
淩君寒用鼻尖蹭了蹭他,仔仔細細問:“是這樣嗎?這樣抱著,是不是你喜歡的那樣?”
“是、是這樣。”段無心酒勁兒清醒半分,有些不好意思地摟著他的脖頸。
他最喜歡的,就是像現在這樣,被淩君寒抱在懷裡,很溫柔的纏綿。
四肢癡|纏在一起的時候,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喜歡就好。”淩君寒抬頭用嘴唇捕捉到他的,很深地吻過去。
段無心被迫承受著濃烈的親吻,想到那麵落地窗,混亂中還殘留著最後一絲清醒:“彆在這兒,會被人看到。”
淩君寒嗯了一聲,細致地吻上微微凸起的鎖骨。
一邊四處散落著吻痕,一邊笑著嚇唬他,“是會被看到,除了人,這些樹和花,還有飛過的鳥,都把你看得一乾二淨。”
“那…….”段無心噤聲,渾身繃緊,因為羞恥,渾身染上了一層很淡的粉色。
他慌張地想躲,卻被人錮得更緊,無法動彈。
兩人精心訂做的西裝被無情拋到了地上,整齊的襯衫扣子也散得零落,露出的白皙被酒精和吻染成深深淺淺的一片紅。
因為怕被人發現,段無心連手指和腳趾都蜷縮在一起,渾身繃緊成了一條筆直的線。
“你太緊張,放鬆。”淩君寒用指腹揉著他的腰,緩慢動作。
他垂眼就看到因為擔憂而嚇得臉色發白的小朋友,輕聲說:“剛騙你的,不會有人看到,都走了。”
聽到這句話,一直緊繃的段無心猛然放鬆力氣,又因為突如其來的衝撞啊了一聲。
他慌亂抓著淩君寒的後背,整個人被擁入懷裡,感受到因為動作而起伏的肌肉線條,和皮膚傳來令人沉迷的溫熱。
真的很有安全感,很舒服,也很喜歡。
也許是因為喝多了酒,也許是因為剛結了婚,也許是許久之後再一次回到這片熟悉的土地,也許是被愛的人有力的擁抱著,他想要放縱。
“親親我.....快一點。”段無心嗓音發著膩,指尖壓著淩君寒,直白地使喚人。
他知道的,淩君寒很愛他,什麼話都總是照做。
瘦削的後背跟落地窗貼在一起,又快速分離,再重新契合。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好像永遠也沒有儘頭。
他們在這片天空和森林的見證下,甜蜜擁吻,炙熱糾纏。
如今日神父前的誓言一樣,不離不棄,永不分離。
“寶寶,你好甜。”淩君寒含著他的唇,來回品嘗,低聲呢喃。
嘴上說著甜膩的話,動作倒是氣勢凶狠,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
段無心的聲音破碎,他仰頭看向窗外那片漆黑的蒼穹和森林,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猛然斷掉。
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們真的已經結婚,在他二十歲的時候。
是要相伴一生,白頭偕老的那種。
人和虎的相戀,雖然不合法,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隻要相愛,合情合理,順理成章。
他咬著淩君寒的下唇,羞怯又熱情地,終於叫出了那聲遲來了兩年的稱呼。
“老公,祝我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