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蔣臨腳步一頓,江綰綰的呼吸倏然驟停,朱門靜在門前。
咚!咚!咚!
有人在的用力叩門,震得門一顫一顫,動靜駭人。
門客連帶著江綰綰也是一震,玹澈乃文人風骨,怎會如個莽夫用力叩門?
蔣臨鬆開手,沉聲道:“去吧,彆怕。”
緊接著身後一片起哄江綰綰,羞得她假裝垂眸,手上半分都不敢耽誤。怕自己再多猶豫一會兒,玹澈就真要破門而進。
“郎君...”
柔聲剛落,朱門直接被踹開,門栓鐺鐺墜地,甚至還波及到立於府門前的江綰綰,好在蔣臨及時扶住了江綰綰。
江綰綰思緒還未轉過來,十名身著雲紋黑袍的衙役,手持玄刀,皂靴踏進府門之時,與小石砂礫摩作響,滿起塵土。
為首的班頭,手持敕令,高聲嗬道:“奉太尉敕令,玹府封!”
二話不說,衙役們有條不紊地闖入府中庭院、樓閣,大肆搜刮著一切,大批的珠寶首飾被他們收入衣袍之中亦或者抬箱帶走。遇到物件大的,例如青花瓷、玉翠屏風等,直接揮袖推倒在地。
就連前去阻止的蔣雲舒,都被一掌推開,隻能無力地叫喚:“你們這是乾什麼?拿著個敕令就可以隨意搜刮府邸了嗎?”
玉瓷粉碎,賓客慌亂四逃。
這場麵,不亞於土匪進村。
“哥幾個,所有能搬走、能抬走的全部給我一並帶走,一件不留。”班頭笑得猖狂,餘光瞄向朱唇微抿、還在驚嚇之餘的江綰綰,心裡暗自品味了幾番:“玹澈還真她媽舍得獨留你在臨湘三年啊,這是聖賢書讀傻了吧。”
聽到如此輕蔑的調戲,江綰綰才晃過神來,絕不能由他們這麼肆意妄為下去:“朱班頭,無論發生了何事,可都等夫君回府再說?”
朱班頭隻笑不語,眸裡的嘲意惹得江綰綰渾身不適。
怕是好言相商鎮不住此群悍匪,江綰綰正辭道:“我家夫君玹澈乃是二月過殿試,被陛下親賜的狀元,將來是要入朝為官。你今日砸我府門,奪我錢財,不怕開罪了嗎?”
朱班頭倒是從容,勾起手指有意去摸摸眼前的香玉,卻被江綰綰歪頭躲過,他也不惱。
“江夫人獨守三年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吧。”他忽然湊耳說道:“現在你可以名正言順地改嫁了,畢竟,丈夫已死,女子另作嫁,也是常事。”
死了?
江綰綰一時怔然,要緊語一時竟忘了七七八八。
朱班頭也後撤一步,拍了拍手,高聲揚道:“快點!把狀元郎給抬上來!莫讓江夫人等著急了~”
江綰綰轉身回望,幾位衙役肩上扛著一位稻草編蓄的席子,上蓋白布,透著布料起伏約莫能斷定是一位是八尺男子,如蒙大赦。
隨後,朱班頭撚著垂落的一角,白布一揚,似煙霧一樣寥寥漂浮在空中,遮住刺眼日暮,蕩下一片陰翳,也為逝者留下最後一絲尊嚴。
朱班頭丟下手中赦令,長卷在青石長階梯上滾滾而落。
“罪民,玹澈。”
“武德二十一年,鄉試之中賄賂主司蔡景、主考蘇易,在上京科舉舞弊,已被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