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李婆子尷尬地咽了下口水,指著那處虛假:“很大....”
時韞轉身,甚是平靜地道出:
“不必再看,不必再言。”
“江娘子,我娶了。”
從始至終,時韞目光沒落在卷軸之上,聲色的淡漠,嗓音慵懶溫和,波瀾不驚。
“啊!!!!”李婆子驚呼地叫出聲來了,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思緒五味雜陳,愣是不可置信地再問了一遍:“郎君說什麼?”
時韞沉聲,再度重複一遍:“我要娶江綰綰為妻,這次,李婆子可聽清楚了?”
李婆子縮著頭:“清楚了...清楚了...”
說媒少說也有三十載,也見怪不怪,說成的親事滿意不滿意,郎官臉上都藏不住,無非是娶了內外惠德的良妻笑得合不攏嘴亦或是差強人意娶了個糟妻滿是不悅。
這是玹澈公子啥也不沾邊,這臉上的神情琢磨不透半分,不知他的喜怒。
李婆子懷著疑問,隨即離去。
看著她離開,時韞屏退左右侍女,提起水壺,緩緩將熱水注入茶壺之中,細流如絲,茶香四溢。聽見麵前隨之響起一散漫的腳步聲,順勢將茶盞往前一推,那人像是早已預料到時韞的舉動,撩起長袍,徑直坐到他的對麵。
無語言語,已有默契,是崔黎與他相知十年的默契。
風聲過,崔黎率先飲下一口茶,發問:“我還以為你會在臨湘安生一點,結果又先殺了玹澈唯一的侍女芸兒,如今又要娶妻,動靜鬨得可真夠大的。”
“為什麼不給芸兒留一條活路?”
時韞一口飲儘:“她察覺了我的身份,已無活路。”
“那為什麼先前在洛城時又留了她一命?”
“忘了。”
垂黎冷哼,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三年前,他隨著時韞隱姓埋名潛伏在洛城,路經獅駝嶺,偶然看見一輛
轎攆掀翻在懸崖,千年金絲楠烏木製作的車架碎成一地,正當垂黎感慨是應是山上悍匪劫富之時,一片廢墟之中,有一隻布滿傷痕的手伸出,喃喃不止:“救我....救我....”
那人身軀壓在廢墟之下,身上的鮮血染紅大片,時韞趕緊清理周圍層層丟棄的車架,崔黎憑著斷案驗屍得的本領,朝著時韞搖了搖頭,示意此人就算就出來,也時日無多。
崔黎:“何人?哪人?”
那人斷斷續續答:“洛城,玹澈。”
崔黎實話實說:“公子恐不久留於人世,現如今我們能幫你的,也是尋一塊好的葬身之地。”
“或者幫你複仇,你可知是哪的山匪?”
“山匪?!”玹澈許是傻了,大聲嗤笑:“怎會是山匪?!那些人身著錦衣服,腰帶隋玉,一看就是大周朝廷的暗衛,小生玹澈何德何能值得朝廷派人追殺?”
時韞隻覺得他是妄言,聲音冷了許多:“朝廷?朝廷之人怎麼會如此大費周章追殺一介布衣?”
“我不知,我實在不知。”直到玹澈抬頭,崔黎瞳孔劇震,時韞難以置信退後幾步,遲遲不語。
崔黎左右對比,捏了捏時韞結實有勁的臂肘,才覺這一幕不是幻覺:“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