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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江綰綰又要說一遍,李婆子嚇得一下子拍桌而起,血氣上湧,直接懟上:“聽到了!你這妮子倒是那話咋說...吃了熊心豹子膽,玹澈郎君無論私德、樣貌、家世,皆為上品,連我這老婆子都以禮相待,此人為我上等名冊的首頁。”
“一直想著臨湘有哪位娘子能配上他?先不說蔣小姐對他癡情已久,都未成功。江娘子當真是頭個癡人說夢的,也是,天還白著呢,江娘子還能再睡一覺。”
李婆子不愧是臨湘的名嘴,話裡話外的譏諷差點讓她接不住招,她趕緊端了一壺茶遞到跟前,笑道:“李婆子,說這麼多累著了吧,也請聽我細說一二。”
“一,此為我的訂金,隻為請李婆子出山。”
江綰綰儘數把騙來的三錠銀子,也是畢生積攢的錢財全部擲在桌上,看似豪邁,衣袖之下雙手正不停地互掐,深深掐出紅印,很是心痛。
李婆子問:“二呢?”
江綰綰扯出苦笑:“玹澈郎君為洛城人,家宅無數,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人。若此婚事能成,想來聘禮也值千銀,我分婆子一些。”
李婆子也是見錢壯膽之人,擊掌而合:“此言已定!!!”
“我明日就上門,幫你向玹澈郎君求娶!”
次日早晨,李婆子差街頭畫師臨摹一副江綰綰的畫像,還特彆塞了一吊子錢囑咐該大的地方落筆豐滿點。換了身一身喜氣的紅裝,又簪了一朵紅花,大庭廣眾之下喜氣洋洋拜訪上了蔣府。
剛邁入府門,就聽見蔣大小姐在砸著瓷器泄憤,這動靜聽得她心跳凸凸的,忙問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丫鬟見四下無人才敢妄言:“郎君病了,小姐非要嫁給去化煞。玹澈郎君平日裡對小姐極好,小姐也鐘情與郎君,隻是不知為何老爺始終不允呢。”
李婆子心念道,這動作怕是要快點了,定不能讓蔣雲舒捷足先登 。
丫鬟說玹澈郎君的院子位於正東角,日曜灼灼從天慢下去卻被無數綠竹擋去光輝,化為一道朦朧光影。庭院寂寂,香氣馥鬱,沒有滿室富麗堂皇,隻有一字“靜”,如同禪園,叫人心境澄清。
這院落布局就能品出主人私德,玹澈郎君不愧讀書人,滿腹書生氣,文人風骨,清貴濯曜。
忽然一道頎長人影坐落庭中,伏案在前寫字,發鬢漆黑如墨,矜持自貴,承了太多碎陽,有些不切實際,讓李婆子不由得止步不前。
直到一聲溫潤嗓音,恰如清泉淙淙,拉回她的神思。
“小生這廂有禮,李婆子今日登門拜訪,不知所謂何事?”
“郎君客氣了,李婆子何德何能能讓您如此以禮相待呢。臨湘人人皆知,我李婆子上門隻為說親,我手上有位絕頂好娘子,左思右想隻有郎君能配得上,特來請郎君一觀。”說罷,她來到石桌上攤開畫軸。
畫中娘子著素色交領上衣,下穿白蝶裙,明豔動人,皓齒朱唇,頭梳雙髻。
修長身量、纖細柳腰,和那豐韻到不能再滿的.....
這畫中人毫無疑問是江綰綰。
要不是時韞曾親眼觀之,怕是真信了。
李婆子瞧他眸子半闔,目光落在那處遲遲不移,捂嘴掩笑,也怨自己太懂男子心思,輕易拿捏。
她繼續說道:“江娘子乃我們臨湘屬一屬二的美人啊....”
她苦思冥想一日的優點,還未講完一點,就被打斷。
盛陽之下,時韞抬手合上卷軸,乾脆利落。
鴉羽似的睫毛輕輕顫動,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摒氣道:“不必多言。”
李婆子'啊'了一聲,出師不利,這就被打道回府了?怕是這江娘子臭名昭著,竟讓玹澈公子一點情麵也不留?
“郎君,要不再看看啊?江娘子雖然又窮,又愛自作聰明,姿色也不算上乘,又貪財如命,但還是有優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