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迎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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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江綰綰綁回來。”

易嶺嘀咕一句萬一江娘子誓死不從怎麼辦,反被時韞眼風一掃,寒意徹骨,徹底再不敢火上澆油。

“活要見人。”

“死....”

此時,屋外響起一陣零落的腳步聲,時輕時緩,應是個女子,易嶺識趣掩在廟台之下,時韞尋著那搖搖晃晃的影走了出去,卻與進廟的女子撞了個滿懷。

懷中女子仿有弱柳扶風之資,緩緩仰頭,確認了她所依靠之人,似頗感安心,額間貼在他的胸膛,昔日靈動的眸子現不見神采,水光瀲灩,應是哭過。

梨花沾水,他有了惜花之意,語氣倒是不袒露半分。

也並不客氣,直呼其名:“新婦不守閣,江綰綰你可又是想退婚了?”

江綰綰緊抿著毫無血色的唇,低聲啜泣,淚痕斑斑,時韞霎時慌了分寸,餘光掃向易嶺尋求幫助,卻隻得了聳肩不管,甚至還能品出他眼中的厭棄,好似認定了是時韞不懂得憐花惜玉,嚇哭了美人。

我見猶憐,偏偏時韞不懂,呼吸一沉:“江娘子,既然回來了,那便既往不咎,還請你鬆開我。”

“若是淚水浸濕我的喜服,便麻煩了,隻此一件。”

懷中女子聞言哭得更甚。

他不禁眉頭微皺,怎麼江綰綰還仍淚水決堤,甚至一發不可收拾?

任她抱著許久,他終於抬手摸去她的淚痕,緩言道:“今日大婚,我尚健在,叫人看見了,還以為你在為為夫哭喪。”

“為夫尚在。”

見她黛眉微顰眉,應是在努力隱下哭腔。

時韞輕歎一聲,兩指輕巧捏起江綰綰下頜,被迫迎上他的眸光,淚珠順著白玉臉龐潤下,梨花帶雨。

“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江綰綰眼前著著緋紅喜袍的男子,肩背落餘輝滿照,他的神色隱在陰翳之下,如蒙蒙細雨中遙望翠山,一切半遮半掩,瞧不著真切。

可這周身散發的威嚴,讓她心悸,微微側頭,時韞自然而然鬆了手,收斂戾氣。

失了桎梏,江綰綰這次覺得輕鬆起來,袖子抹了淚,坐在梳幾上添脂抹粉。

心中仍難平今日發生之事——

她早就覺得羅雲此人品行不端,實非煙兒姐良配,今日見煙兒姐走路有些蹣跚不穩,一路尾隨至羅府。隻見柳煙剛叩響府門,門縫之中有隻手不顧她喊痛,強硬拽她入府,高聲嗬斥她擅自離府。

不管柳煙怎麼哀求、解釋,這木板打在肉身上的鞭笞聲一聲蓋過一聲,叫人心驚,江綰綰趕緊衝入府門,奪過羅雲手中的板子,還用狠狠還咬了一口。

羅雲發了怒,正抬手要打。

江綰綰整個身子顫了起來,話裡卻蘊有底氣:“羅雲,我現在不再是可有可無的流民,如今嫁與玹澈,你若打了我,就是得罪了洛城玹家,以後商路之上再無便捷,同時也得罪了蔣丞縣。”

其中利害,羅雲思量再三,隻好將心中窩火全部發泄在柳煙之上,狠踹了幾腳柳煙,誰料江綰綰仗著身份,護在柳煙身上,叫羅雲無法再動手。

柳煙窩在江綰綰懷中哭成了淚人,悲絕萬分,江綰綰也知曉她心中苦楚,隻怕她一走,羅雲定會每日每夜報複,如今之計,替她贖身:“我替煙兒姐贖身,多少價錢你開,我絕不還口。”

羅雲載道:“柳煙乃我花了十金從望江樓 買回來的,如今怎麼著也值二十金磚。”

“好,二十金就二十金。”

“好,三日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賣身契。”

江綰綰回來之時,還順道去報了官,誰料那官老爺聽了羅雲的名字,頓時畏畏縮縮不敢吭聲,拿著是這夫妻之間的私事上不了公堂的借口隨意打發了人。

她實在氣不過,見羅雲前腳進了賭坊,後腳也跟著進去,喊小六小七暗裡做手腳,更改了羅雲的點數,喊他輸了個精光。

現在想來,即便是這樣,仍不能解氣,也不能解了煙兒姐的困境。

時韞倚在牆底,遙遙望著正梳妝挽發的江綰綰:“還未告訴我,究竟是誰惹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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