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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蟬走到那塊地磚旁,屈指敲了敲。
真的是空的,下麵有個地下室。
磚塊之間的縫隙很窄,最多隻能插一個針進去,不好用東西撬開。
地磚是一整塊石頭做成的,砸碎的話動靜不小,屋子裡必然會有機關。
她起身,在四周尋找著。
孕婦住的屋子,東西不多,休憩用的床榻,一套桌椅,上麵沒有擺什麼東西,多寶閣也已經被清空了,隻有屋子一角的案台上,用水果供著一個送子觀音。
和常見的陶瓷像不同,這尊觀音像是用絹布紮成的,外麵的衣服也很精致華麗。
夏蟬將觀音像拿起來掂了掂,很輕。
地磚沒有反應,這不是機關。
她又依次拿起了水果、蠟燭、燭台,甚至連桌子都移開了。
依舊沒有反應。
夏蟬看著案台原來擺放的位置後麵的牆壁。
講究的人家供奉神像,一般會配一個木雕的神台,神台笨重,這家的人或許是擔心神台被碰倒,磕到孕婦,沒有準備神台,隻是在後麵的牆壁上用綢布、紮花和剪紙做了一個平麵的神台。
她前進一小步,伸手,準備將綢布一把拉開。
腳尖接觸地麵,腳下的石磚突然陷了下去,咯吱咯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石磚下沉,地下室的入口出現了。
石磚的下麵是一條深深的甬道,甬道通向一片黑暗。
夏蟬將大門鎖好,帶著案台上的蠟燭進入甬道。
不到二十米長的甬道,儘頭是一扇窄洞。
穿過洞口,眼前豁然開朗。
窄洞內已經被挖空了,和外麵的那個房間大小差不多。
估計一下方向和距離,這上麵應該就是外麵的院子。
地下室中間擺著一圈長方形的紅木漆盒,夏蟬數了數,一共九個,八個都合上了,隻有一個還開著。
盒子中間放著一個牌位,上麵寫著臨昌孫氏一族。
很少有人會給一族立這種牌位。
這種牌位出現的場合,一般是寺廟之類供奉的場所,目的是為家族尋求庇佑,而不應該是這種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夏蟬走到一個合上的漆盒旁邊,嘗試著打開。
盒子並沒有上鎖,輕輕一抬就打開了,裡麵的東西暴露出來。
夏蟬眼神微冷。
裡麵是一具小小的屍體,屍體沒有穿衣服,已經乾枯,隻有小臂長短,肚子上還有一截臍帶。
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女孩的屍體。
夏蟬皺著眉,將其餘的漆盒一一打開。
一具、兩具、三具……整整八具屍體,都是剛出生的女嬰。
屍體做了防腐處理,漆盒裡也放了能防腐的東西,大部分已經變成了乾屍,隻有一具,或許是夭折的時間還不夠久,皮膚還殘留一點彈性。
女嬰的姿勢非常統一。
大張著嘴,小小的雙手本能般保護著自己的脖子,仿佛這樣就能重新獲得氧氣。
那個還沒有變成乾屍的女嬰,麵色發紫,渾身蒼白。
她們都是死於缺氧。
夏蟬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