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悵然地再次深呼吸了一口,“嗯,聽你的。”
晚上。
我和冷思思相擁而眠,卻絲毫沒有睡意。
我們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卻都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黑夜如墨,深沉且寂靜。
窗外的夜風輕輕搖曳著窗簾,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如同低沉的私語。
……
第二天。
回到杭州後,我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王碩帶著我和思思兩個人走進了唐蜜的病房,讓我頓時愣在了原地。
她的右臉頰上,一道深深的抓痕從眼角一直延伸到顴骨,血已經凝固,形成了一道猙獰的暗紅色疤痕。左眼睛周圍也布滿了淤青和腫脹,幾乎難以辨認出原本的形狀。
原本柔順的長發此刻散亂地披在肩上,顯得淩亂不堪。她整個人瑟縮在病床上,雙眼空洞地望著窗外,仿佛失去了原有的光芒。
我看著她如此模樣,和我印象中風情萬種的唐蜜簡直判若兩人,內心頓時百感交集,輕聲喚道:“唐蜜。”
她聽見我的聲音後,身體不自覺地顫了一下,隨即緩緩回頭看著我,頓時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然後趕忙將臉撇向了另一邊,吞吞吐吐道:“你……你怎麼來了?”
“蜜姐,你怎麼傷成這樣?”旁邊的冷思思趕忙衝了過去,拉起她的手,心疼地說道。
唐蜜低沉著頭,用頭發遮蓋住傷口,故作隨意地問道:“你們不是在北京旅遊嗎?怎麼就……突然回來了?”
我頓時走到她的近前,稍有怒意地說道:“我不回來,你就不打算說是吧?”
“我這前兩天走路不小心摔的,不打緊,醫生說休息兩天就好了,現在就是腿有點疼,要不然早就出院了,沒什麼……”
我聽著她的狡辯,頓時生氣地打斷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騙我是吧?”
“我……”
“我們以前不是說好的嗎?遇到任何事都要和對方說實話,你忘了是吧?”我沒好氣地說道,隨即輕捧著她的臉說道:“和我說實話,唐蜜,算我求你。”
她委屈地看著我,眉眼顫抖得厲害,眼眶微紅,卻依舊竭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真實的情緒,“我不想你擔心……”
“你什麼都不說,才是最讓我擔心的。”我憤恨地說道。
“是啊,蜜姐,你有什麼事都和我們說出來,我們才好放心一點啊,要不然……”冷思思說道。
她聽見冷思思的話之後,下意識地瞥了我們倆一眼,猶豫了許久,才終是坦白了一切。
原來她的前夫江彪這幾年都在找她,後來通過各種渠道終於得知到她在杭州,江彪自己因為賭博欠了一屁股債,所以特地來到這裡,想把她帶回老家貴州繼續從事苟且的營生,為他償還賭債,但是唐蜜不肯,便爆發了衝突,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說?”我氣憤地說道。
她看了我和冷思思一眼道:“你們倆好不容易終於修成了正果,你終於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我不想打擾你們,所以……”
“你在說什麼蠢話?”我嗔怒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冷思思也趕忙附和著說道:“蜜姐,你和恩曜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他的性格啊?你對恩曜而言,是個重要的人,這一點我心裡也很清楚。”
“我……”唐蜜欲言又止,“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醫生說我身上的傷,過段時間就能好,江彪也被警察抓走了,都已經解決了,你們就彆擔心了。”
她的話剛說完,王碩卻突然為難地開口道:“不過……那個江彪好像……已經放出來了。”
唐蜜頓時大驚失色,“為……為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快就放出來了?這才……”
“5天。”王碩落寞地說道,“因為你身上的傷勢隻能被認定為輕微傷,所以是行政拘留。”
冷思思頓時難以置信地說道:“這蜜姐臉上都快被毀容了,這是輕微傷?”
“法律就是這麼規定的,沒辦法。”王碩沮喪地說道。
我看著唐蜜臉上觸目驚心的疤痕,心中滿是憤懣,“那再怎麼說,也不可能5天就放出來了啊?”
“警察說,這是……家庭糾紛。”
“家庭糾紛?”我詫異地說道,“都已經離婚了,這算哪門子家庭糾紛啊?”
正在這時,唐蜜突然開口道:“其實……我們還沒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