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昏黃的燈光灑在木質的餐桌上,投射出斑駁的光影。
我們相對而坐,沉默中夾雜著些許尷尬。
我低頭看著杯中搖曳的白酒,思緒萬千。他的眼神則飄向窗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餐廳裡的一切都變得悵然若失,隻剩下我們兩人和這沉重的氣氛。
“恩曜,你覺得……我們還能成為朋友嗎?”他突然開口落寞地說道,眼神躲閃著不知看向何處。
我看著他,心中一時也有些恍惚。
我本以為這輩子和他之間的友情也隻能是相視一笑的客套,竟沒想到……他和我之間的牽絆,讓我自己也有一些意外和動容。
在他娶到陶潔之後的慶幸和對我的恨意,似乎將人性最矛盾的掙紮,變得更加難堪。
他見我半晌沒說話,便輕聲歎了口氣,隨即端起酒杯說道:“沒事,我喝多了,當我在胡言亂語吧。”
他說著便要抬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我卻突然拿起酒杯,和他的杯子碰在了一起,隨即突然開口嗔罵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就是個傻逼?”
他頓時訝異地看著我,有些懵圈,我也不管不顧,繼續罵道:“整天嘴上說兄弟兄弟的,結果呢?他麼的慫比一個,有話不知道講,有屁憋著不放,自己在那裡揣測這個,瞞著那個,你有意思嗎你?你看不慣我,你就罵啊,實在不行,都是男人,打一架又何妨?老子看你活的這麼憋屈,我他麼都替你害臊,真他麼沒種,呸。”
他頓時把桌子狠狠拍了一下,也罵著說道:“好,罵就罵,老子就是看你媽的不爽,你除了長得有點逼樣,哪一點比得上我?明明是個喜歡打腫臉充胖子的臭屌絲,還一天到晚人五人六的,哪來的自信?老子和你說,老子不服,也就是陶潔喜歡你這種臭傻逼,但凡是個正常點的女人,不可能栽死在你這坨牛糞上的。”
“你他麼的……罵人還挺狠的。”
他也喘著粗氣憤恨道:“那肯定,和你這個狗雜種學的。”
我戲謔一笑,指著桌上的飯菜說道:“今晚你他麼的買單啊。”
“憑什麼?”
“老子沒錢。”我無賴地說道,儼然一副我窮我有理的無恥樣。
他靜靜地盯著我,一言不發,眼眶竟漸漸微紅了起來,後槽牙咬得很緊,隨即端起桌上的酒杯,再次一飲而儘,把頭撇向了一邊。
“讓你買個單而已,你他麼彆給我整這個死出啊,有沒有點出息?”我也聲音顫抖著說道,隨即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裡甚不是滋味,“彆他麼和娘們一樣,來,喝酒。”
他用袖口倔強地抹了一下眼睛,隨即深呼吸了幾口,強裝鎮定地應道:“好,乾了。”
……
“你他麼養魚呢?”
“你不也沒倒滿嗎?”
“我去你大爺的,耍賴是吧?”
我和他相視一笑,似乎千言萬語,都遠比不上一杯酒的痛快。
我們仿佛回到了過去,在小巷邊的大排檔裡,我和他說起我對於未來的惆悵,他和我說起他最近愛上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