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廚房門口。
我躊躇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雖然嘴上說著不要,但是眼睛卻已經緊緊地閉了起來。
我很想不顧她的阻攔,直接吻上去,卻不知道為何竟有些慫了。
猶豫片刻之後,我還是放開了她的下巴,漸漸直起了身子。
她也明顯一怔,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滿臉通紅地抬頭瞥了我一眼,便一臉嬌羞地向著她的房間走去,嘴裡喊了一句:“你切好菜喊我。”便關上了房門。
“哦……”我也尷尬地應道。
剛才發生的這一幕,讓我有些恍惚。以我曾經的個性,剛才肯定是要吻上去的,因為我向來如此,更懂得女人都愛口是心非的特性,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麵對冷思思的時候,我竟有些猶豫。
難道我是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還是不願意這樣稀裡糊塗的開始?
我不知道我的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我知道……我已經錯過了剛剛最好的機會。
過了半晌,我把菜切好之後,走出了廚房,到她的房門口輕輕敲了敲,“菜都切好了。”
她也沒說話,直接從裡麵把門打開,便徑直走進了廚房裡麵。
她一會看看手機,一會核對著各種調料品,生疏的樣子讓我有些忍俊不禁。
“要不還是我炒吧?”我開口道。
“不用。”
我也不再強求,尷尬的氛圍讓我忍不住地又想到了昨晚的意外一吻,但好像已經沒機會問清楚了。可能那也隻是她短暫的鬼迷心竅吧,我怔怔地想著。
……
她在裡麵忙活了半天,感覺有2個小時,才終於慢慢推開了廚房的門,走了出來。
“做好了?”我問道。
“嗯,吃飯吧。”她的麵色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仿佛經曆了一場巨大的考驗。
我剛想拍個馬屁說她已經很厲害了,卻被一股熏人的焦味給堵住了嘴巴。
我忐忑地走進了廚房,看著她做的四菜一湯,頓時一陣凝噎。
這他麼……莫不是黑暗料理?
焦黑的魚頭幾乎讓人分辨不出這是一條完整的鯽魚,可樂雞翅更是看不清這是什麼品種,黏糊糊地揪在一起,像是一團褐色的漿糊。
要不是我自己備的菜,我都不知道這些黑乎乎裝在盤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何物。
“我的生抽可能放的有點多,看起來應該不是很好看。”她在外麵突然開口說道,“不過吃起來應該問題不大。”
我草……這叫問題不大?
這怕不是吃完就得去ICU調養一兩個禮拜?
我不情願地從廚房把菜碟端上了餐桌,和她麵對麵坐了下來,卻始終不敢踏出這勇敢的一步——夾一口菜。
她看著我躊躇的樣子,也看出了端倪,眉頭輕皺著問道:“怎麼?對我的手藝沒信心?”
雖然我內心十分懼怕和她坦白我的真實想法,但這盤裡的玩意,著實讓我不敢輕易動筷,隻好半推半就地說道:“也不是……就……沒什麼胃口。”
“是不是我做的菜看起來很難吃,所以……”
“不是不是。”我趕忙說道,“真的就是……不太餓。”
我雖然極力地想要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但是她也不是傻子,能看得出來我語氣的不自然,臉色也越發陰沉了下來,“本來你上午說我下麵條好吃,想著可能我有這方麵的天賦,所以……”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然從她失落的表情中,了解了她的真實想法。
她似乎是被我早上的謬讚給提升了信心,所以想要一展身手,沒想到……這個做菜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但是從側麵也的確看出來,她對的想法和意見,還是非常在意的。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不免覺得更溫熱了一下,但是也更加地愧疚了一些,遂閉著眼堅定地說道:“我吃。”
“你不是不想……”
還不等她說完,我便直接夾了口魚肉,放進了嘴裡,半憋著氣說道:“本來不太餓,但是越聞越香,給我整餓了……”
我奉承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自己的味蕾好像被雷劈了一般,讓我瞬間說不出話。
我靠……這也太難吃了!
我甚至懷疑,這玩意到底適不適合地球的人類進食。
簡直是無敵般的存在,像是塗滿了芥末的死魚罐頭再配上點牙膏,毀滅的味覺體驗,直擊天靈蓋,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看著我痛苦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不好吃嗎?”
我已經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喉嚨虛弱地說道:“水……”
她趕忙跑進廚房,給我倒了一杯水,然後滿臉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我明明是按照菜譜上的做法做的,為什麼不一樣呢?”
我搶過她手中的水杯,一飲而儘,將剛才還未嚼爛的魚肉,生生吞進了肚子裡,整個身體像是有些僵硬,隨後硬是從嘴裡擠出了幾個字:“其實味道……也還好。”
“真的嗎?”她撲閃著無辜的大眼睛,滿懷期待地盯著我問道。
我怔怔地點了點頭,說道:“的確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