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昧著良心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為了寬慰她,我隻能讓自己做一回小人。
我寧願被她抽一耳光,也不願意再吃第二口。
她卻突然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開心地說道:“那再嘗嘗其他的菜,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我懷疑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她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的?竟然還想我嘗嘗其他的毒藥?
我今天必須死在這兒,她才滿意是吧?我怔怔地想著,卻不敢實話實說。
她又自覺地跑進了廚房,給我倒了一杯冰水,然後坐在了我旁邊的椅子上,說道:“吃吧,沒事,等會如果覺得不好吃的話,喝點水就好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卻驚地我一身冷汗。
她今天看來是擺明了根本不想讓我活。
但我實在不忍心拒絕她,隻好硬著頭皮,尷尬地笑了笑,隨後毅然決然地再次把筷子伸向了土豆絲。
這桌上的幾道菜,起碼隻有這一道,看起來稍微正常一點。
幸好我的判斷沒有錯,雖然土豆絲依舊難吃,像是放了半噸鹽在裡麵,而且坨在了一起,看起來格外滲人,但起碼相比於剛才的鯽魚相比,這已經是我能接受的意外程度了。
“怎麼樣?怎麼樣?”她急切地問道。
“嗯,還可以。”我衝著她笑了一下,然後又不自覺地端起水杯,一口氣乾了。
我說實話我也著實佩服自己,竟然能睜著眼說瞎話,卻還能麵色平靜自如。
她聽見我的話,瞬間變得更加開心了,“我就說我有天賦嘛。”
“嗯,確實。”我昧良心地應道。
她似乎對我的表現頗為滿意,竟也笑嘻嘻地拿起了筷子,伸向了菜碟。
我剛想阻止,她就已經夾了一塊魚肉,塞進了嘴裡,細嚼慢咽了起來。
我看著她平靜的樣子頓覺有些驚奇,難道剛才覺得菜難吃,是我自己的舌頭出了問題?
我剛想開口問下她感受如何,她卻“嘭”地一聲,把凳子往旁邊一推,隨後疾步衝進了洗手間,沒過一會便聽到她嘔吐的聲音,淅淅瀝瀝。
我頓覺更加地惡心,讓我剛才吃進去的魔鬼料理,瞬間在胃裡又翻江倒海了起來。
她在裡麵吐了一會,才艱難地從衛生間踉蹌著走了出來。
臉色凶狠地盯著我,像是看待犯人一般的眼神。
“你這能吃得下去?”她問道。
“我……”
“這簡直不是人吃的東西啊!”她仿佛忘卻了這是她做出來的食物,卻依舊憤懣。
我見狀也隻好坦白,“我這不是想著好好鼓勵下你嘛。”
“那也不能……”她欲言又止,“算了,還是點外賣吧。”
“彆啊,其實用水洗洗,也不是不能吃。”我說罷,便用早已提前準備好的一碗清水,把夾出來的菜,好好清洗了一遍,雖然依舊難吃,但起碼能勉強塞進嘴裡,隻要不細嚼慢咽,惡心程度還是低了不少。
她看我這樣的迷之操作,也是一陣懵圈,卻也不好開口說什麼。
“真沒事。”我寬慰道,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
她似乎也有所觸動,也學著我的樣子操作了一遍,卻依舊乾嘔了幾下,費了好大勁,才終於吞進去了一口。
“太難吃了。”她艱難地說道,“真不好意思。”
“沒事。”我應道,“你第一次能做成這個樣子,已經很厲害了。”
“真的嗎?”
“當然。”
其實我心裡也是沒底,但是為了不傷及她的自尊,我隻好指鹿為馬。
我倆就這麼你一下我一下艱難地吞咽著,吃著吃著,她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怎麼了?”我問道。
“沒什麼。”她回道,“就覺得……你很傻。”
“啊?”
“不過……謝謝你。”她說道,隨後便嬌羞一笑,埋著頭扒拉著碗裡的白米飯。
我也終於明白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正融洽之時,我的手機卻突然收到了一條沒有備注的手機號碼的短信。
尾號4213。
我的內心一驚!
瞬間我的腦海被從前的過往回憶所淹沒,有些窒息。
我緩緩拿起手機,打開了短信,看見了裡麵的文字內容:
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