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傻。”蘇婉婉回道,“可是我……真的身不由己。”
“你彆和我扯那些有的沒的,什麼親情,家人,都是狗屁。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不是你家人的傀儡,你是你自己,蘇婉婉!你彆傻了,我看你這個樣子,我真想給你一巴掌。”
她搖了搖頭,隨即苦笑道:“我也想給我自己一巴掌,但是……沒用啊。”
“離了不就行了嗎?怎麼沒用?”趙祥玉說道。
蘇婉婉突然情緒失控地大聲吼道:“我有我的苦衷,你們能彆逼我了行嗎?”
我們幾人頓時傻楞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我氣憤於她的懦弱,卻有些無能為力。
如果她作為當事人都是一副寧願萬劫不複也要心甘情願地墜入深淵,誰又能救她?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推門而入,走進了一個人,嚇了我們一跳。
“大晚上的,乾嘛呢?”她大聲的嗬斥道,原來是個值夜班的護士,估計她剛才還在睡覺,被蘇婉婉的聲音給吵醒了,她皺著眉瞥了下我們幾人,卻也沒細問緣由,隻不耐煩地說道:“聲音小點,也是有其他病人需要休息的。”
“哦,好好好。”我趕忙應道,隨後她便也關上門走了出去。
我們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勸說蘇婉婉,隻心中依舊有些憤懣和壓抑。
她猶豫了許久,突然再次開口說道:“其實……我和他沒結婚。”
“沒結婚?”趙祥玉吃驚道。
“沒結婚怎麼會……你不是懷孕了嗎?”冷思思也詫異道。
“他家裡人說……等我生了男孩,再領結婚證。”蘇婉婉一臉落寞地說道。
“什麼?”我也吃驚道,“生了男孩再領結婚證?你們不是已經都辦過婚禮了嗎?”
她沉默不語,神情也不免有些恍惚。過了很久,也再沒開口說話。
“算了,讓她好好休息吧。”冷思思突然悵然地開口道,“她不想說,我們說再多也沒用。”
我和趙祥玉同時躊躇地看了看冷思思,發現她的臉上似乎很平靜,卻夾雜著一股不由言說的落寞。
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蘇婉婉,異常憔悴,神情卻也依舊倔強。
我歎了口氣,說道:“這裡剛好空著兩張床,你們倆睡一會吧,我出去抽根煙。”
“你不睡嗎?”冷思思問道。
“你們睡吧,我等會在大廳的長椅上靠一會。”我說完,便走向了門外。
屋外,夜色深沉,月色如水,卻難以驅散心頭的陰霾。
我倚著牆,目光迷離地注視著遠方,隻見一片淒寒的景象。
遠處的街燈下,一片孤獨的樹葉在風中搖曳,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心事。寒風吹過,帶來陣陣刺骨的涼意,穿透了我單薄的外衣,直抵心扉。
我深吸一口煙,試圖用尼古丁的麻醉來平複內心的波瀾。然而,那股苦澀的味道卻讓我更加清醒地意識到現實的殘酷。我抬頭仰望夜空,那些閃爍的星辰仿佛是遠方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視著我,無聲地訴說著這個世界的無常與變遷。
抽完煙後,我便悵然地走到大廳的長椅上,緩緩躺了下來,有些微涼。一股倦意襲來,不知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有些疲憊,漸漸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的聲音愈發嘈雜,我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天亮了。深夜空寂無人的大廳,此時卻也穿行著稀疏的人群,開始忙碌了起來。
太陽剛剛升起,金色的陽光爬過台階灑滿了整個大廳。陽光照在冰冷的地板上,反射出一片璀璨的光芒,甚是刺眼。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來,卻發現身上多了一層被單,怪不得覺得夜裡也並不那麼寒冷。
我走到了病房,發現大家都已經醒了,隻是冷思思卻不在房間裡,隨即問道:“思思人呢?”
“她昨晚裹著床單睡的,估計沒怎麼睡好吧,早上起來打了個開水,就出門買早飯了。”趙祥玉回道。
我頓時怔了一下,不禁想起自己身上蓋著的被單,心中一陣溫熱,隨即說道:“哦……那我去找找她。”
我趕忙走了出去,一番尋覓之後,終是在一個早餐攤前看到了她。
“思思。”
她轉身回頭,看到我後立即微笑了一下,“你醒啦。”
“嗯。”我應道,“你昨晚……不冷嗎?那個床單……”
“怕你冷。”她輕描淡寫道,眼神之中卻依舊夾雜著昨晚還未退散的倦意。
我輕輕捋起她耳鬢的碎發,心中滿是憐惜,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我,亦是溫情。
正在這時,趙祥玉突然跑了過來,神色慌張地喊道:“恩曜哥,冷老師。”
“怎麼了?”我連忙應道,頓感不妙,“是婉婉怎麼了嗎?”
“她……她老公來了。”她氣喘籲籲地回道,都快急哭了,“而且……還……還在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