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應該沒什麼事吧？”她大哥也趕忙起身問道。
“病人暫時生命體征平穩，後麵需要轉到重症監護室進行觀察，她是頭部著地，所以有可能……麵臨成為植物人的風險。”
“植物人？”旁邊的她二哥頓時難以置信道，“這就摔一下頭，會變成植物人？”
醫生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是醫生我是醫生？”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麼嚴重嗎？”二哥趕忙解釋道。
“具體的還要看後續的恢複情況，病人剛脫離生命危險，但還在昏迷之中。”醫生說道，隨後看著王碩問道：“你是她的丈夫是吧？”
“對對對，我是。”王碩趕忙應道。
“病人我們已經搶救回來了，但是後期還是會有成為植物人的風險，所以……你做好心理準備，包括後續的治療方案，你最好全力配合我們。”
“我配合，我配合，我肯定配合的。”王碩慌張地應道，眼神中感覺甚是無助。
醫生點了點頭，便也走了。
王碩不知怎地，突然一個沒站穩，“啪”地一聲，跪倒在地上。
我趕忙衝上前扶住了他，“你振作點，王碩。”
“少在那裡貓哭耗子假慈悲，這一切的後果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嗎？”二哥不留情麵地說道。
“你少說兩句。”大哥頓時嗬斥道，隨後又愧疚著說道：“是我不小心……”
“那還不是他在外麵玩女人，想和小妹離婚才變成這樣的嗎？要不然怎麼可能鬨到現在這個局麵？”二哥依舊憤憤地說道。
“彆說這些沒用的了。你先回去……通知一下老倆口吧。”大哥說道，“儘量……說委婉一點，彆說什麼植物人什麼的。”
“哦……好。”二哥說罷，便向著外麵走去，離開了。
大哥在這時也走了過來，看著王碩說道：“我去繳費，你在這裡多看著點，今天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雨琪的病情。”
王碩沒有說話，連頭也沒抬，隻失神地點了點頭。
等大哥走後，我看著王碩失魂落魄的樣子，頓覺有些心酸。
他突然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無力地說道：“恩曜，我這次……真的想好了。”
“什麼？”
“我想……以後都陪著她。”王碩堅定地說道，“哪怕她變成了植物人……我也想陪著她。”
我看著如此篤定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內心不禁也有些動容，他繼續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能丟下她不管。如果說我以前從來都沒意識到這一點的話，那我剛才前半夜在酒吧裡，她費勁地挪動著她臃腫的身子為我擋著的時候，我終於懂了，我們其實是夫妻啊，是理應同甘苦共白頭的夫妻啊。”
“你能這麼想……我很為你開心。”我說道，“但是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看看她的情況吧，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她真的變成了植物人，你也……”
“嗯，我剛才也說了，這次我是真的想好了。”王碩再次毅然地說道，“我不會後悔的。”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也沒再開口。
“我出去抽根煙。”我說道。
“好。”
我穿過醫院的長廊，走到了門外。
我點燃手中的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看著嫋嫋升起的煙霧，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我抬頭望向天空，星星點點，仿佛是一隻隻遙遠的眼睛，在默默注視著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充滿著欺騙和不堪，卻似乎確也有真情，正一幕幕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