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菲勒公爵府的宅邸並未建在王城內, 老公爵羅威爾也不喜歡吵鬨和繁瑣的社交,便直接在遠離王城的西北城外買下了一棟樸素的莊園作為自己的府邸。
自從先皇剝奪了羅威爾的公爵之位,這座莊園便被廢棄多年無人打掃整理, 白鬆木的柵欄變得破破爛爛,圍牆的籬笆爬滿了野生的藤蔓,庭院裡到處都是雜草碎石。
伊妮德隻站在莊園外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便繞過了莊園,從側邊的一條小道,走向了後山。
老仆人芬恩和騎士鈷蘭一聲不吭的跟在少女的身旁, 後麵還有兩名下仆抬著一個足以裝下一個成年人的大木箱。
很快伊妮德便來到了後山丘陵下方的一個山穀中。
鈷蘭掃了一眼山穀的四周,發現這個地方十分隱蔽, 周圍都被茂密的植被樹木遮掩,難以被外人察覺到。
他正對少女為何來這個地方感到詫異時,耳畔忽然傳來少女清冷淡漠的聲音。
“挖深一點。”
鈷蘭轉頭看去, 發現那兩名帶著鐵鏟的下仆正在挖一個土坑,兩人的手腳利落, 很快就挖出了一條深坑。
隨後老仆人芬恩打開了木箱, 從裡麵拖出一個四肢癱瘓,嘴巴裡還塞著一團抹布的男人。
看清男人的麵孔後, 騎士的眼瞳瞬間愕然的睜大。
他曾見過對方。
“……斐南登爵士?”
聽到鈷蘭的聲音,狼狽不堪的男人驀然抬起頭,眼中露出哀求懇切的情緒。
但很可惜他求錯了人。
“好久不見, 父親。”
伊妮德走到男人的麵前, 麵帶溫柔笑容的望著斐南登。
看著這張絕美動人的臉龐,斐南登的臉上卻露出了仿佛看到惡鬼般的恐懼表情。
“本來想將你帶回媽媽身邊的,但想了想,覺得你這種人怎麼配和媽媽葬在同一處呢, 她肯定不想再見到你的,不過看在你是我這具身體的父親的份上,我還是會儘量讓你走的體麵一點的。”
少女歪了歪頭,溫綠色的眸子裡浮現了柔膩惑人的光芒。
“我想這或許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吧,你還有什麼遺言,需要我為你轉告的嗎?”
“嗚嗚……”
斐南登眼睛暴突,臉色漲紅,猙獰扭曲的可怖模樣沒有往日的半分俊美優雅。
但是嘴巴被堵住,令他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小姐,您退後一點,我怕他會傷到您。”
芬恩走向前,仿佛拖一條死狗一樣將被割斷腳筋和手筋,已經成為一個廢人的斐南登拖的遠了些,並且扯下了他口中的布團。
“伊妮德!我可是你的父親,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男人難以置信的嘶啞喊道。
伊妮德卻詫異的看了芬恩一眼。
“抱歉,小姐,我沒有遵從您的命令割掉他的舌頭,原本我將這個男人帶到愛麗莎小姐麵前,讓他跟愛麗莎小姐當麵懺悔的。”老仆人麵帶愧色的解釋道。
“沒關係,芬恩爺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少女溫柔的笑了笑,“但是媽媽好不容易解脫了,我們不能讓這個人渣再去打擾她的安寧,你說對嗎?”
芬恩略略思索,隨即神色頗為複雜的點了點頭。
“小姐說的有理,這個男人您隨意處置吧。”
聽著兩人的對話,斐南登氣急敗壞的吼道:“我為什麼要和愛麗莎道歉?當初又不是我故意拋棄她的,再說我也不知道她那時候有了伊妮德,你們這樣對我,就不怕塞德裡克侯爵知道了會找你們的麻煩嗎?”
“塞德裡克?”
伊妮德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唇角微微一掀:“說起來,我和塞德裡克也還有一筆賬要算呢,父親不必擔心,很快我就會讓他下來陪你的。”
男人驚駭萬分的顫抖著唇:“伊妮德,你瘋了嗎?你現在不過是一個被拋棄的寡婦,有什麼能力去和一個位高權重的近衛軍統領作對……彆犯傻了,隻要你現在醒悟過來,我依舊會把你當成我和愛麗莎的孩子……”
“哦,看來你好像還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啊。”
少女臉上的笑容緩緩的收斂起來,透出不加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彆用你的那張嘴叫我的名字,真惡心。”
“把他丟下去。”
兩名下仆接到命令,沒有半分猶豫,便拖著斐南登將他推入了挖好的土坑裡。
意識到自己接下來的悲慘遭遇,男人臉上的憤怒頓時轉為驚恐。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可是一名貴族,你們這樣做違反了英格列的法律!你們都是罪人!”
但沒有人理會他的嘶喊,兩名下仆拿起一旁的鏟子,開始往坑裡填土。
“瘋子!你們這群瘋子!”
泥土一點點的漫過胸口,斐南登終於涕淚橫流的開始求饒起來。
“伊妮德,我知道錯了,我當初不該拋棄你們母女,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
“求求你讓我活著跟愛麗莎懺悔好不好?”
“你想想愛麗莎那麼溫柔善良,知道你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肯定會十分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