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其實對出去也沒有那麼大的執念。他喊了幾聲,見沒人理他,就舒坦地躺上了天樞殿側殿的大床。
這床軟的幾乎要將人吞沒,秦舟忽然理解了瑪麗蘇裡,主角為什麼要擁有一張一百平米的柔軟大床。
因為爽啊——
秦舟像隻在雪地裡打滾的雪貂,脫了鬥篷和外衫在床上興奮地蹭來蹭去。
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懂君漸書的意圖,濃烈的不安轉化成亢奮,支使著他不停地打轉。
但他今天的體力耗儘的比平常快,不過半個時辰,倦意就席卷上來,將他拉入黑暗的深淵。
淡淡的清香在鼻間縈繞,一夜無夢,秦舟睡得無比香甜。
第二天醒來時,精神十足飽滿。
想到今天傅延就要走了,更是精神百倍。
他頭蹭著枕頭,舒服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兒。
殿外傳來些許的嘈雜,秦舟趕忙起身整理衣裳。
那人沒給秦舟留時間,一把推開殿門,火急火燎地往裡麵闖。
秦舟隔著簾子,看不清來人是誰。但看這態勢,來的肯定不是君漸書或者傅延。
那倆人走路恨不得飄著走,哪會搞出這麼大動靜?
秦舟登時毛了,大喝一聲:“不許進!”
那人倒真被他吼住了,腳步停了片刻:“你沒穿衣裳?”
“……”秦舟驚訝於這人的直率,“閉嘴吧你!”
怎麼回事啊,能大咧咧闖進君漸書殿裡的人本來就不多,都是活了幾百歲的老妖精,哪有這麼口無遮攔的。
秦舟使勁回憶了一下,原書裡好像還真有能對上號的人。
他一邊整著衣裳一邊問:“秋刃?”
外麵的人朗笑一聲:“還記得我啊,好久沒見了。”
確實記得。秋刃這個人,秦舟印象太深了。
君漸書的朋友裡,他是最奇特的一個。奇特就奇特在,他根本不像個正常人。
硬要說的話,他平常更像是一條哈士奇,聞見哪裡有能切磋的對手,就衝上去找人打一場。不打架的時候,就待在演武場上拆家,活像一條閒不住的二哈。
不過這人性格單純,不必擔心他笑裡藏刀。
想到這裡,秦舟扯開簾子,笑容真誠了些:“怎麼能不記得我們秋猛士。”
而且秋刃的身上,還有另外一個很容易讓人記住的特點。秦舟看著秋刃棱角分明的麵容想。
“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來抱一把!”秋刃湊過來。
秦舟卻差點沒忍住笑。
秋刃的另一個特點是,隻要不是死敵,他叫誰都是“朋友”。書裡說以前秋刃廣泛結友,隔三差五就認個新兄弟,整天兄弟長兄弟短的。一來二去,秋刃的親兄弟就不乾了,逼著他不準再叫兄弟。
自那以後,秋刃再也不認兄弟,轉而以朋友相稱。
不過記得歸記得,真正聽見時,還是覺得好笑。
秦舟憋著笑往後退:“彆抱了,我現在沒什麼靈力,彆被你一手給捏碎了。”
秋刃的驚訝都寫在臉上:“真沒靈力了?”
“幾百年前就沒了。”秦舟恰當地露出一抹遺憾的神色,成功阻止了秋刃的靠近。
秋刃剛想說點什麼安慰安慰他,卻聽殿門外傳來一聲冷哼:“裝模作樣。”
秦舟聞聲看去,隻見傅延背著一張極大的綠色□□,緩步朝殿內走來。
那長弓起來比他還高,他也不嫌麻煩,就這麼背著,走到秦舟麵前,為他整理衣裳不平整的地方。
傅延明顯都要上“戰場”了,還要委身給他一個弱雞整理衣裳,秦舟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但看傅延嫻熟的動作,好像也沒有那麼受委屈的樣子。
他忍不住問:“傅掌令使,以前有沒有人說過你很□□?”
按照前兩天的慣性,傅延現在應該先嘲他一句“不敢當”,再認真地反駁。
但傅延隻是冷笑一聲,輕輕吐出一個字:“滾。”
秦舟心道果然是快走了,連語氣都不一樣了。
他好笑地問:“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傅延為他整理好衣裳後,瞬間遠離了他,仿佛秦舟身上有什麼瘟疫似的,“肯定不是好話。”
秦舟眼巴巴地看他:“你可冤枉我了。”
傅延沒理他,轉身看向秋刃:“最近手生了,出去陪我打一場練練。”
一聽到“打一場”三個字,秋刃的眼裡都要放出光彩。他豪爽道:“好極了,好久沒和你較量了朋友!”
秦舟這次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傅延轉過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秦舟立馬乖巧地坐好。
傅延於是和秋刃一同出了殿門。片刻後,外麵傳來破空之聲。
秦舟坐在有禁製的大殿門口,很有一種看大片的感覺。
傅延用的是他背上那張碧玉弓,而秋刃的武器……秦舟朝著秋刃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