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這是怎麼了?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嗎?”兩人相對而坐,雲汐望著態度躊躇的雲蕾,主動開口詢問道。
  雲蕾聽了這話,臉上強撐的笑意漸漸地收了起來,抬頭看向雲汐,眼圈微紅,聲音裡透著一絲不甘和哽咽:“三妹妹,你可知瑪嬤帶我們到潭柘寺來的真正用意嗎?”
  “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雲汐一聽這話,便知雲蕾肯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下午時分,她出去之後,雲蕾要不就是去了馬佳氏那邊,聽到了什麼?要不就是碰見舒穆祿氏母女中的誰,抑或是她們直接找上雲蕾說了什麼?這兩種可能都有,但明顯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一點。依著雲汐對舒穆祿氏母女的了解,真要發生第二種情況,多半是雲綺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情,直接將雲蕾當成了發泄的目標。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值得訝意的事情,要知道在雲汐沒有改變之前,不管是雲汐還是雲蕾都是雲綺的出氣筒。雖然現在的雲汐和雲蕾都有改變了,但是雲蕾相較於雲汐還是有些區彆的。
  這樣的區彆不僅僅隻是來自於嫡庶身份,還有她們自身的性格問題。
  雲蕾見雲汐這樣,隻當她不知道,張嘴的瞬間,這眼淚就流了下來,“三妹妹,庶女就該被當成墊腳石嗎?”
  雲汐木著一張臉,沒有出聲。
  這件事情她給不了雲蕾答案,因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不管是嫡女還是庶女,能掌握自己命運的人都太少了。
  她已經被人愚弄了一輩子,現在徹底地醒悟過來才知道如何反抗那些不公正的待遇,而雲蕾,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比雲汐來得幸運,比如相比於雲汐不負責的阿瑪額娘,她的阿瑪額娘好歹還知道心疼她這個女兒,懂得事事都護著她。現在她既然發現不對,那麼接下來就看她自己怎麼選擇了,若她真的不願意,也並不是沒有辦法,畢竟她阿瑪和額娘對她還是很看重的,並不像她阿瑪和額娘,隻要被人隨意糊弄兩句,他們就連證實都不需要,直接選擇舍棄她。
  從潭柘寺到京城,距離並不遠,隻要雲蕾想,完全可以派人去通知她阿瑪額娘,現在她找上她,這用意雲汐不想惡意揣測,卻會不自覺地帶上一絲戒備。
  “二姐姐,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那麼是與不是,端看自己的選擇。我不像大姐姐,有全府的期望和寵愛,也不像你,有阿瑪額娘的維護,我隻有我自己,所以我想要的比什麼都簡單,我隻是想要一個不管出了什麼事都能相信我護著我的人……”雲汐看了雲蕾一眼,態度帶著些許疏離,聲音微微顯得有些顫抖,但語氣卻十分地淡漠。
  雲蕾俏臉漲紅,欲言又止,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感,又有一種不甘於被人擺布的憤恨,兩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產生一種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的驚慌感。
  “三妹妹,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想找你說說話。”雲蕾看了雲汐一眼,眼中含淚,一臉怯生生的模樣。
  雲汐冷笑一聲,直截了當地道:“二姐姐,不管你是有什麼目的,還是真的隻是想找我說說話,我隻知道作為受害者,你最應該想到的是如何去解決這件事,而不是將這件事轉嫁到彆人身上。”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了,被戳穿的羞恥感讓雲蕾的眼淚也流得更凶了,“三妹妹,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能這樣曲解我,我隻是……真的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雲汐見她這樣,不欲與她多說,正想起身,雲蕾不由得伸手拽著雲汐道:“三妹妹,你就算是可憐可憐我,這事真的來得太突然了,我真的沒有辦法,下意識的隻能找你,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意思,我隻是想找你幫幫忙而已。”
  雲汐看了一眼哭得整張臉都漲得通紅的雲蕾,嘴角牽了牽,衝著雲蕾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應該知道,能救你的人隻有你阿瑪和額娘,我,不,就算現在整個二房能與大房平起平坐,卻也不敢輕易忤逆瑪嬤。瑪嬤決定的事情,不是你,也不是我能改變的。”
  雲蕾應了一聲,嘴唇翕了翕,片刻之後才道:“三妹妹,我先前就已經讓人給阿瑪和額娘送過信,隻是我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趕來,才會想要得到你的幫助。畢竟你還要參加選秀,阿牟她們就算打你的主意,瑪嬤也不會同意,所以我才會……”說到這裡,雲蕾不由地雙手捂臉,崩潰地哭出聲來。
  雲汐見雲蕾這樣,知道她是嚇壞了,卻不能原諒她的算計。
  都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自己都不能接受被人當成墊腳石的命運,卻可以毫不猶豫地轉嫁到她身上來,她該說自己天生就是一個被人當墊腳石的人嗎?先有雲綺,後有雲蕾,難道她就長得這麼好欺負?
  兩人相對無言,雲蕾一番痛哭後,抬頭的瞬間見雲汐神色凝重的模樣,也不敢說話,隻得靜靜地坐著,內心一陣心亂如麻。
  她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想過算計雲汐,而是從馬佳氏的院子裡出來,在回去的路上遇上雲綺,她的一句抱怨讓她想到論美貌,這裡隻有雲汐在她之上,而且雲汐尚未選秀,就算被看上了,到時選秀要是皇上也看上她了呢?
  有些事情不能想,一旦想了,就再也收不回來了,特彆是在為自己打算的時候。
  “二姐姐,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是我幫不了,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雲汐長歎了一口氣,抬頭的瞬間看向雲蕾,語氣冷淡且帶著一絲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