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聽了她的話,突然覺得有些可笑,她都落得這般田地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當初種種,可以說都是她太過自信了,她以為有了皇上寵愛,有了四阿哥,即便她放肆幾分也是無礙的,且她自認手段過人,心機了得,可是到了最後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也許秋嬤嬤說的對,她就是太過於自信了,以至於忘了這後宮能走到這一步的可沒一個是簡單的。
“你想如何?”烏雅氏支著身子,僅僅隻是這一個動作就好似用儘了她所用的力氣,讓她氣喘不停,但她依舊直視於她。
雲汐目光平靜地望著她,聲音連一絲起伏都沒有,溫和的讓人以為她們僅僅隻是在聊家常,“其實吧,你我之間的矛盾並不深,不過就是口頭爭鋒罷了,這在嬪妃之間著實算不上什麼大事,但烏雅貴人卻總抓著這件事不放。”雲汐語氣微微頓了頓,又接著道:“若你隻是找些小麻煩,本宮倒也不至於記仇,可烏雅貴人似乎心太狠了,出手便想要本宮和六阿哥的性命,如此本宮就算是泥人,可也還有三分土性不是。”
“事到如今,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烏雅氏陰沉著臉,一臉不悅地道。
“的確沒用,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當斬草除根。”雲汐輕笑一聲,語氣淡淡地道。
烏雅氏一驚,隨後不禁笑了:“斬草除根麼?我現在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昭嬪還想對我出手,這倒是我的榮幸了。”她眯著雙眼,目光出掠過一絲獰然:“既然昭嬪已經下定決心,那就動手吧!”
雲汐盈盈淺笑,如花嬌顏更顯美豔絕倫,與烏雅氏的灰敗蒼白相比更顯動人。
烏雅氏見她不為所動,眼裡閃過一絲猶疑,“怎麼?昭嬪怎地還不動手,難不成昭嬪走這一趟僅僅隻是為了看我的笑話這麼簡單?”
“看笑話?當然不,本宮走這一趟,僅僅隻是想送烏雅貴人最後一程,畢竟鬥了這麼長時間,總得有個結果,而今就是本宮得到的結果。”雲汐失笑地看著烏雅氏,目光裡透著一絲認真,她勢力弱小,想要對付敵人,往往都隻能徐徐圖之,若是她今兒個掌著後宮大權,又或者位居貴妃之位,一個小小的貴人,她隻要表現出不喜,自然有人代為對付,可惜現在的她還沒有這個本事,所以一切都隻能是她自己慢慢來。
烏雅氏麵色微僵,目光對上雲汐的雙眼,看著她盛滿冰寒一般的眼眸,隻覺得整個屋子的氣氛都變得森然起來,甚至她能感覺到昭嬪身上隱隱傳來的那種殺意。
對於烏雅氏而言,舍身赴死這種事是不存在的,像她這樣從低處爬上來的人,更願意相信好死不如賴活著,因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而活著才會有希望,特彆是她還有四阿哥,隻要四阿哥一天不過繼,她就一天是四阿哥的生母,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
“最後一程?”烏雅氏冷笑一聲,迎上雲汐冰冷的目光,“昭嬪如何能斷定我會死?難道昭嬪以為自己不動手,貴妃娘娘就能為你代勞不成?”
雲汐看著死到臨頭還繼續挑撥的烏雅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很是同情地看著她道:“似乎烏雅貴人一直都是這般話中有話,語帶挑撥,好似所有人都會因你的挑撥而動,可是本宮不會。本宮從來沒有想過要與誰為敵,但隻要本宮想要皇上的寵愛,就不得不與其他人為敵,但烏雅貴人太過敏感,出身低微卻又沒那個能力阻止彆人翻舊帳,所以總像是瘋狗一般,一旦有人觸及,便胡亂咬做一團,以至於憑白添了不少對手。”
雲汐看著烏雅氏的表情,繼續說道:“自然,你有心機,有手段,甚至家族在內務府亦很有勢力,但是你忘了,主子永遠是主子,他能給你一切就能奪走一切,可你卻因為一時得意,直接爬到主子的頭上,作威作福不說,還把人當成傻子,這樣的你,誰敢放任,而且如今烏雅貴人重病,一病不起,之後嗚呼哀哉,又與何人有關?”
烏雅貴人的臉色瞬間變了,在這昏暗的燭光上,她的臉色顯得格外地難看,乍青乍白的,再無之前硬氣,“你什麼意思!”
雲汐抿著嘴唇輕笑出聲,纖細白皙的手拿著帕子輕掩唇角,“沒什麼意思,隻是讓你知道本宮深夜暗訪景仁宮,甚至不惜欠貴妃娘娘一個人情,為得可不僅僅隻是說上幾句話,所以等到你安然赴死時,希望你不要再像現在這般自以為是。”
烏雅貴人一臉恐慌,她一臉懵懂,根本想不通雲汐的安排,突然抬眸,期期艾艾地道:“你……你到底想乾什麼……”
雲汐笑了,起身的瞬間,纖細的手輕撥桌上的綠意盎然的花草,什麼都沒說,而是舉步向外,將烏雅氏所有的叫囂都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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