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芝蘭之交(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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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夜晚,雲錦書苑安靜得出奇。白天大鬨一場的學生,本就疲倦,吃了明軒帶來的吃食後,全都早早歇下了。

院子裡隻有蘇齊月與顧清風二人。此刻,顧清風正坐在閻成屋外的小石階上,蘇齊月則站在玉蘭花樹下,若有所思地望著它。

閻成的屍身還在他的房間裡,可二人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案發現場,隔著屍體還能賞起風景來。

玉蘭花開得正濃,蘇齊月一身白衣,拿著折扇。在顧清風眼中,畫中仙也不過如此了。

“這棵玉蘭花樹似乎有年頭了。”蘇齊月打量著玉蘭花樹的樹乾,“玉蘭花開得這樣茂盛,樹乾又粗壯,想必閻成平日裡對它十分愛惜。”

“是啊,在閻成眼中,可能這棵玉蘭花樹就是潘玉蘭吧。”顧清風聞言附和道。

“清風,你過來坐,坐台階上做什麼?”閻成將石凳石桌擺在了玉蘭花樹下麵,想必平日裡總愛呆在此處。如今蘇齊月見著顧清風托著下巴,一直望著她出神,也不知在想寫什麼,便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石凳上。

“我倒是覺得,這石階上更合適。”顧清風的唇邊染上了一絲極易察覺的溫柔,“月兒,你說,當初閻成是不是也像這樣看著潘玉蘭的?”

顧清風望著蘇齊月的一舉一動,確實像極了畫中的潘玉蘭。

“我倒是不這樣認為。”蘇齊月握著折扇,笑意盈盈走到顧清風麵前,“我認為閻成對於潘玉蘭,是一種欣賞,可不似你這般眼神。”

“何以見得?”顧清風的目光停駐在這張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上,“潘玉蘭有曠世之才,且姿容與月兒一般皎皎如明月,閻成難道不會動心?”

“你可知閻成是位怎麼樣的人?”蘇齊月聽著顧清風言語中帶著一絲戲謔,用折扇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他就是個隻愛鑽研治國之策的榆木腦袋。就因為潘玉蘭有曠世之才,才能引起閻成的注意,我想著也許是同一類人的惺惺相惜。”

顧清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依月兒所言,潘玉蘭與閻成,想必是在玉蘭花樹下高談治國之策,而不是男女私情?”

“正是!”蘇齊月一隻手拉起顧清風的胳膊,“長跪五日而不喊一聲冤屈,如此之人,怎麼會拘泥於兒女私情。人人想想做潘玉蘭,而人人都無法成為潘玉蘭。”

“聽著確實是一位奇人。”顧清風任由蘇齊月拉著胳膊,與她一同坐到石凳上,“若是我再早出生二十年,便能親自瞧上一瞧她所處的時代了。”

“那不是個好時代。”蘇齊月回憶著父親同他講的故事,麵露難色,“先帝暴虐,諸侯肆起討伐,潘玉蘭一位女子,想要在那樣一個時代有所成就,更是難上加難。那個時代,女子不能科考,甚至連拋頭露麵都不可,時刻謹遵著出嫁從夫的規矩......”

顧清風聽著心裡不禁泛起一絲心酸,不自覺握緊蘇齊月的手,“真是生錯了時代,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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