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禦史大人麼?”有國子生發現尹雲觀的身影。
“是我看錯了麼?尹禦史怎麼會在太學?”
“世子為何拿箭對準禦史大人,世子是沒看見禦史大人麼,禦史大人怎麼就站在那裡,也不避開?世子...!”
國子生們說話間,尹書韞一鬆手,箭矢彈飛出去,在半空劃出勁風,“唰”得飛向尹雲觀——
箭風吹起尹雲觀的青絲,箭頭“啪”得釘在了他身後的漆柱上。
國子生們紛紛驚訝地倒抽涼氣,寂靜過後,他們紛紛跑向敏思閣。
“禦史大人,您...您沒事吧?”
尹書韞將手中的弓箭放回侍從的手中,隔著人群和尹雲觀對視了一眼,轉身離開。
她並不宿在太學周圍,依舊要回王府。
她從侍從手中接過絲帕,擦拭起自己的手,絲帕上水沾到手,手心有些泛疼。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剛才拉弓的時候用了太大的勁兒,她的手心被勒上了一道紅痕,再加上之前扇人的氣力不輕,紅中還帶些腫。
尹書韞走出太學。崇王府的馬車旁,還停了一個高大的馬車,通體玄色,很是顯眼得墜著魏氏軍的軍徽。
尹書韞被請了進去。
尹書韞掀起簾子進入車廂內,這車廂裡麵也是通體渾玄,和它的主人一樣陰悶得沒有多餘的顏色。
尹書韞抬眼,對上魏仲餘的雙眼。
魏仲餘似乎剛從監察司過來,靴子上還沾著血,渾身一股肅殺之氣,怎麼遮都遮不住。
“世子,喝茶麼?”魏仲餘低沉的嗓音響起。
尹書韞給自己倒了一蠱茶,“司馬喊我進來,就是為了請我喝茶麼?”
“我送世子回去。”
馬車搖晃,慢悠悠地駛向崇王府的方向。
魏仲餘坐近尹書韞,他那雙總是沉著殺戮之氣的眼睛竟然變得溫和起來,他仿佛在用力地收斂自己周身的陰沉,生怕嚇到眼前的尹書韞一般。
一靠近尹書韞,他便聞到了熟悉的香味,那種雨後青山般的氣味,從見她第一麵後,他便從未忘記。
他的目光由上而下地看著尹書韞,眼神中,帶著他自己都可能讀不懂的繾綣。
他的手撐在車座上,繃緊得幾乎暴出青筋,顯然在用力地克製著什麼。
她還活著。
三年了。
“世子,聽聞尹禦史今日去太學,陪你聽了一天的學,”他盯向尹書韞,“不知道世子和尹禦史什麼關係,能讓他拋下如此多的事務?”
“魏大人的消息很是靈通。”尹書韞轉頭看向魏仲餘。
她放下手中的茶,“魏大人在監察司待久了,是把我也當成牢獄中要聽你審訊的犯人了麼?”
馬車外的將士聽的心驚膽跳,上一個敢跟他們家大人這麼說話的人,頭已經不知道在地裡爛了多少年了。
但馬車內,魏仲餘垂眸看向尹書韞白皙的側臉,“無意冒犯。”
他錯過眼,瞥見尹書韞的手,“世子,你的手受傷了?”
尹書韞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心,還沒等她開口,魏仲餘已然捧起她的手,將她的手按住,“車上有藥,我來給你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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