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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尹書韞在案上寫信,阿成覺得好奇,湊上前來看。
“尹姐姐,”阿成說,“你的字好看了許多。”
“嗯。”尹書韞溫和地應聲,寫完最後一行字。
“兵防圖...”阿成歪著脖子看,“尹禦史...”
阿成嘴中念念有詞,看完後抬頭問,“尹姐姐,你為什麼要找尹禦史要兵防圖,有關戰場的事,你不應該去問魏司馬麼?”
尹書韞將信紙封口,印上崇王府的紅泥。
她將信放到間客手中,間客得令,快速地離開。
“我找他們要這要那的,並不是真的想從他們那裡得到什麼。”尹書韞說,“兵法、船圖、官道,這些東西,就算不靠他們我也能拿到手。”
“那到底是為什麼啊?”阿成疑惑。
“不久後你就知道了。”尹書韞起身,瞥向窗外青空,“該去公主府了。”
昨夜尹書韞收到長寧公主的請帖,帖中請她赴花宴。
尹書韞本不想去,但間客提及都城內公主府是他們未曾搜尋過王文汀的地方之一,她改變主意。
公主府內傳來輕快的琵琶聲,尹書韞下馬車的時候,看到好幾位女眷鬢角簪花地站在門前,臉上有說有笑。
初夏降臨,女兒郎們換上輕紗,身姿如燕,手上提著的籃子中也裝滿細碎的花瓣,詩集埋在花瓣中,以誌雅趣。
進府後,尹書韞身後的間客混入人群,悄無聲息地遁入公主府內。
站在門口的侍女將手上的花送到尹書韞手邊,紅著臉問,“世子,我替您簪花?”
“不必,”尹書韞沒接過花,指向一旁的高頸瓷中,“我要這個。”
侍女從高頸瓷上抓下一把茱萸糖,放到尹書韞的手中。
踏入公主府內,不斷有人對尹書韞行禮,尹書韞無意停留交談,一路頷首致意而過。
男子大多聚集在流觴亭中,尹書韞並不是有心參宴,走到亭內,找人少的地方坐下,拿扇子遮住自己半張臉,往外看塘間遊魚。
但崇王世子的身份注定讓她無法安寧一側,亭中的人唯恐冷落這位世子,言語間總是提及她,逐漸簇擁到她身旁。
尹書韞坐在亭廊下,神色冷淡,偶爾應幾句,並不多語。
高門子弟們在談息國盟約的事,而後又談及燕國。
正說著,一群女郎往流觴亭來,亭內男郎的聲音便低下去,往外看明眸皓齒的女郎。像這種花宴,來參加的大多都是未婚配的人家,身份非富即貴,常有看對眼的。
尹書韞忽略幾道朝她看的目光,站起身想要離開,長寧公主走進亭子,喊住她,“崇王世子。”
尹書韞轉頭,“長寧公主。”
“崇王世子一向事忙,沒想到竟然應宴,”長寧公主坐到她對麵笑,“真是出乎意料。”
尹書韞知道長寧公主請她來不可能出乎好意,她坐回亭廊下,臉上淡然回笑。
女郎們占據流觴亭後,世家公子們因禮儀不宜在亭中停留太久,他們離開,遠遠地看流觴亭。